难怪当时卞氏和老三家那个不下蛋的婆娘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金氏觉得，她可不就是那个傻子吗！

王八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以前觉得她祖母就够能折腾她娘的了，想不到奶娘的婆婆，更厉害。

金氏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所以之前听说顾家要把荷珍桃珍她们接走，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一道送去。别人真当我失心疯了，我心里头清楚着呢。以前我没出门子的时候，觉得老太太老磋磨五太太，没事就叫抄经。后来嫁了人，经了事，才晓得，那都不算什么。那些村子里头的下等人，折磨起儿媳妇来才叫厉害。经常有那大着肚子的女人，马上要生了还被赶下地干农活，孩子就这么生在了地里头……没出月子，就得伺候一家子吃喝……生不出男娃，还要被休回娘家……”

王八听得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金氏拉着她放在被子外头的手，道：“顾家不一样，别看我嘴上说着瞧不起秦氏，可还得承认，她就是命好。父母双亡的孤女，嫁了一个武官家的儿子，如今自己都做上官太太了。卞氏以为我蠢，她说的那些话我耳朵里全进去了。动不动就提守备太太给了秦氏什么，又叫秦氏去说话了……通州就一个守备，姓刘，那个守备太太，就是庄阁老的女儿……我撒泼打滚装傻充愣，就是为了把你送到顾家，到了那里，秦氏往来的，都是官太太，哪怕给你以后说个千总家的儿子，也不用嫁到下等人家活受罪……”

王八心里乱糟糟的：“可是我们侯府……”

金氏擦了擦眼角：“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带你回来之前，去见过五太太几回。五太太说，侯府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前头抄了好些人家，有的直接就拖出去砍了头……”

金氏以前故意用侯府压着几个小的，一方面是怕时间长了，她们怠慢八小姐，另一方面，是打心里头不愿意相信五太太的话，偌大的侯府，哪能说倒就倒，直到祁家舅太太寄来了五十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