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珍是真没想到一瓶的玫瑰清露还能打一顿嘴仗,不就是一瓶子水吗,金氏还把它当成宝贝了。
桃珍捅了捅荷珍,朝王八房间的方向努了努嘴。
荷珍向着那边看去,只见王八正傻愣愣地看着金氏手上捏着的小瓶子,一脸的晦涩和震惊。
“不重要?”金氏冷哼了一声,道,“也就是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当这个不重要了。玫瑰清露是上贡的,统共就没多少。镇北侯府这么显贵的人家,一年到头也就能分几瓶,用西洋玻璃瓶子装了,吃的时候,用热水调了喝上一碗。你们现在这个瓶子估摸着就是分装清露的时候另找的,真是白糟践了好东西,往这种破瓷瓶里头一装,倒叫你们一群土包子看错眼了……”
陈礼荣由着金氏在那里吹玫瑰清露,话都不想跟她说了。拿着他们这群土包子的东西吹这玩意儿有多金贵……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难怪他老娘和他女儿都说金氏傻,如今一看,确实不正常。
陈礼荣走过去,没好气地从她手里抢过瓶子,道:“我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把玫瑰清露当水喝了,镇北侯府见鬼世面的抠抠索索几滴清露调一碗水……”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说来说去,镇北侯府的吃食还比不上他们这个穷人家的。
陈礼荣把瓶子重新塞到在他身后哭得直抽抽的梨珍手上:“拿着……”
金氏被陈礼荣又刺了一回,还没来得及跟陈礼荣再纠缠,就见着那瓶值老多银子的玫瑰清露又到梨珍手上了,赶紧上来阻止:“你又给她做啥?她懂什么……”她想说我替她收着来着,眼角瞥见荷珍在厨房门口站着,想到她真说出来了,这死丫头等会儿又不知道要怎么埋汰她了,她实在是不高兴又丢人,就道,“这东西不能这么吃,哪有人直接拿着瓶子吃的,就是不想兑水喝,也要用勺子接了再喝。”
金氏比划了几下,很顺手就要来接玫瑰清露的瓶子。
陈礼荣手腕一转,把瓶子护到手下,哄着梨珍背过身去,把瓶子往她手上塞了,推了推她的肩膀,道:“到你大姐二姐那里去。”
梨珍抱着瓶子,偷摸着朝金氏望了望,金氏那脸跟刷了一层霜似的,整个就是扭曲的,看起来怪可怕的。这么个老娘和和颜悦色护着她的爹比起来,她当然是要听爹的话了。
她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朝两个姐姐跑了过去。
陈礼荣往书房走,走出了几步了,金氏追上去问他:“陈礼荣,你什么意思?”
陈礼荣背过手去,昂着头,脑袋一歪,下巴都快别到天上去了,对金氏道:“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想说,我陈家的娃子,吃点玫瑰清露怎么了?我才不管侯府公府怎么吃,我们就是拿着瓶子直接当水喝的。不就是一点吃食吗?值当这个样子,小家败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