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铜人是空心的,潘阳摇了摇,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晃动,但她开不了小铜人,因为小铜人像是整浇出来的,没有一丝缝隙。
潘阳侧躺在床上,手心攥着小铜人,脑子里不觉回想那个奇怪的女人,那女人说她爷爷当时就坐在她旁边,她真的能看到她爷爷吗?
如果她真能看见她爷爷,是不是也能看见其他灵魂?那她房间里会不会还有其他...
潘阳突然就有些害怕了,忙伸手拧开床头灯,调到中等亮度,柔和的灯光洒在床头,多少让潘阳安心了些,这才闭上眼沉沉睡去。
次日,当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床下的地毯上,潘兆科悠悠醒来了,入眼处不再是破败不堪的老潘家,这一次潘兆科并没有多少惊慌。
察觉到手心里还握了个东西,潘兆科瞅了瞅,只当是他孙女的小玩具,直接拉开床头柜扔了进去。
叹了口气,潘兆科下床,见孙女穿得是吊带裙,他闭上眼嫌弃的扯扯裙摆,赶紧从衣柜里找了衣裳重新换上。
虽然这个时代女人们的衣裳色彩鲜艳,样式繁多,露大腿、露奶.子的衣裳更不乏少数,但潘兆科只钟情于白寸衫和西装裤,脚下再蹬个平底小皮鞋,在他看来,不失简单时尚。
楼下他儿子和媳妇还有他女人张学兰,他们都已经起床在吃早饭了,保姆给他端了杯牛奶,一个小瓷碗,里面装了一颗水煮蛋,还有两片抹好果酱的土司,外加水果盘,橘黄色的小盘子里放着两颗葡萄、两颗草莓、一瓣苹果、一半猕猴桃,还有几颗碧根果仁。
潘兆科看了看其他三人,吃的是油条、小笼包,还有胡辣汤。
潘兆科果断要保姆给他也来小笼包和油条,胡辣汤就不要了,比起胡辣汤,他更爱米粥稀饭。
潘兆科这一举动引来张学兰的不满,她翻着白眼道,“爷爷个熊!要了又不吃,多浪费!”
潘兆科好脾气的呵呵笑了,把他的早餐推到张学兰面前,“没吃过这些玩意儿吧?你尝尝,还挺好。”
张学兰哼了哼,她已经吃了两根油条、三个包子还喝了一碗胡辣汤了,可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吃点,把两片土司叠在一块,三两下塞在了嘴里,嘴里还含糊不清道,“我不爱吃这些,但总不能浪费,小崽子,下回再浪费粮食,我就给你天天做我那个年代咸菜糙米饭,非得让你吃吃苦头才知道珍惜现在。”
潘兆科就是笑,任由张学兰说他,也不反驳张学兰,要搁着以往,这两人早就该打起嘴仗了。
吃完饭,程思远开车过来接他上班,昨晚说好的了,他要看住潘阳,不能让潘阳去见那个疯女人。
如果程思远知道他前脚刚走,他女票后脚就把那疯女人给放了进来,不知道会不会气到吐血。
潘兆科手上拎着包包,上了程思远的车,一上车就端坐好,目视前方,双手分别放在膝盖上,大有一副神圣不可亵渎的架势。
程思远盯着他女票的侧脸看了一会,瞧见他女票面色还行,没有什么双眼无光黑眼袋肿眼泡等诸如此类被脏东西附身的迹象,这才犹疑道,“你没见那疯女人吧。”
潘兆科哪知道程思远口中的疯女人是谁,只胡乱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这多多少少让程思远松了口气,发动车子先把潘兆科送到他们单位。
潘兆科临下车前被程思远喊住了,潘兆科扭头看他,以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程思远解开安全带,猝不及防探身在潘兆科脸颊上亲了一口,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下班等我,我来接你。”
在程思远注意不到的地方,潘兆科双拳死死握着,极力忍住要再给他一拳头的冲动,算了,好歹是他孙女的对象,孙女谈个对象不容易,不能让他给搅黄了,亲他算什么,是男人此时就该忍了!
——
潘阳被小萝卜头潘士告闹醒,猛地睁开眼,瞪眼看着老潘家的房顶许久,虽然屋顶被换上了新的芦苇竿子,不再脏兮兮的看着埋汰极了,但和她的房间相比,仍旧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潘阳忍不住一阵唏嘘,她又回来了...
红薯馍馍,腌蒜瓣,还有蚕豆稀饭,老潘家上下全坐在二层石台阶上吃着这个时代的特色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