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瞧着静安太妃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少,又不肯合盘托出自己所知,生怕没了把柄被墨浅裳直接放弃了,甚至还提出了想见君临绝的念头。
——只等着墨浅裳答应了她,她才肯勉强点头吗?
墨浅裳也没心思和她磨下去了,生死随她。
毕竟,她想知道的只是旧事,和眼前火烧眉毛的事儿相比,这点旧事又算得了什么?
墨浅裳扶着彩鸳的手,走出了坤宁宫。
阴沉的天空,忽然开始落下星星碎碎的凉意来。
“娘娘……是初雪……下雪了……”
墨浅裳攥紧了衣裳,雪霰子迎风打在脸上,冰冷的疼着。
彩鸳慌张为墨浅裳用伞遮了,又取了手炉来,放在了墨浅裳的怀中。
“娘娘仔细,才下雪,石阶凉滑。”
扶着彩鸳的手,墨浅裳心事忡忡地下了台阶,一步步朝着软轿走去。
她承认,今晚她着急了。
如今陛下千秋宴,万国来朝,缅南女王更是派遣了三个公主前来,她这么大张旗鼓地说什么缅南闹细作,还伤了太妃,岂不是给缅南难堪。
不知道的,说她不懂事,为了争风吃醋,连公主的醋都吃。
知道的,也要骂她一句,不识大体。
闹不好,这可是能够成为两国交战的导火线的。
墨浅裳心中也是权衡了的,越国公主如今还在大周境内,连着嫡长皇子玄鸣都在。
不管越国怎么想,借越国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和缅南女王一般,一起对他大周翻脸。
墨浅裳回了慈宁宫,一如她所预料一般,君临渊那边也没消息,君临风,也没有消息。
夜一分一秒的过去,墨浅裳睡不着,索性命摆了纸墨笔砚,信手写着《诗经》。
风蓦然吹动灯烛,墨浅裳抬起头,手中的笔颤了颤。
一滴墨“啪”地打在了纸页上,洇染开一片浊渍。
“娘娘。”
是彩鸳。
“君临风进宫了。”
墨浅裳松了一口气。
“陛下也回来了。”
墨浅裳紧紧凝视着彩鸳,她想问彩鸳皇上有没有受伤,想要飞奔出去去见见他,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骂他贪兵冒进……
她紧了紧手中的笔,随手放在桌案上,“让君临风速速去坤宁宫偏殿为静安太妃看诊。”
她顿了顿,又道,“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陛下吧。”
彩鸳以为墨浅裳还会说什么,等了半日,却不见墨浅裳说话,这才回过神,娘娘已经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