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墨浅裳都是从蛛丝马迹连懵带猜才知道她自己身份的,那么那些背后蠢蠢欲动的家伙,是如何知晓墨浅裳身份的呢?
难道说……
是冥王的手下内出现了叛徒,还是……
“其实说起来本王也是真没想到,将太后的身份暴露出去的,竟然因为那次夜宴。”君临疯见君临渊沉默不语,忽然福至心灵,猜出了君临渊的疑惑。
不禁叹了口气,君临风带着几分感慨开口道,“太后在小年夜宴上的表现太扎眼了,而背后的传闻又直接编成了曲子,旁人只以为是说书,可是当事人和关心此事的人略微查一查就知道了真相。”
“原来如此。”君临渊微微一愣,蹙眉。
“其实陛下你大概还不知道一个秘密,太后娘娘手中,很有可能藏着一个关于冥王的秘密。”君临风为了防止旁人偷听,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在君临渊的耳边道,“大概陛下也听说过,冥王手中可是该有不少金银财宝,那可是冥王世族累积的家底,可是冥王,听闻去了越国后,可是一穷二白,所有人都怀疑,那份家底,被他留在了大周。兴许,太后娘娘就有这份不菲财富的下落。”
君临渊侧眸看了一眼君临风,并没有接话。
“有一就有二,想必那些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收手的。”君临渊看了一眼飒飒飘落的雪花,开口。
“对了,说起来昨儿越国四皇子说是外出了。”君临风抬眼觑了眼君临渊的表情,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口道,“说是忽然出了宫。”
“不是见你的人么?”君临渊负手,收回了看雪的视线,回头看着君临风,转身抬脚便走。
君临风也顾不得越下越大的飞雪,疾走两步追到了君临渊的跟前,道,“我也是给陛下办差。”
听到君临风如此说,君临渊并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继续沿着宫道向前走去。
“我这不是查到了,这位不仅见了我的人,还见了墨府的人吗?”他慌忙把最值钱的情报递了上去。
君临渊的脚步顿了顿。
墨庭之。
那个看上去老实本分,实则老奸巨猾的墨庭之?
呵,这个狗东西,看来,墨卿之的死还真是刺激到了他了,让他连投靠外敌,卖国的心思都有了?
他手里的关于墨浅裳的情报,的确能够撼动越国冥王的联盟。
不过……既然会出面与越国四皇子见面,那么便说明他们已经是早有勾结。
墨浅裳才回了慈宁宫,吃着枣泥糕,便又等来了一脸感伤的墨雪澜。
墨家出了那么多事情,墨雪澜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
尤其是,墨老夫人这次又供出了不少墨家的东西,其中不少,也牵连到了她的身上。
墨雪澜请了安,便坐在墨浅裳的身边,双目木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墨雪澜竟然轻声啜泣了起来。
墨浅裳并没有回答墨雪澜的啜泣,她只是安然的烹茶,丝毫没有被她的情绪所影响。
直到听到墨雪澜的哭泣声渐小,情绪稳定,才缓缓的抬起头,对墨浅裳道,“娘娘,除了你这里,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墨浅裳的手一顿。
墨家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墨雪澜作为本家嫡女肯定难过,她墨浅裳本尊也该是难过的。
这个时候,该是两姐妹抱头痛哭的戏码。
“是嫔妾考虑不周到了,你是有身孕的人,这样难过的对孩子不好。”
墨浅裳并没有接墨雪澜的话茬,而是换了个话题, “不管如何,你如今也算是心愿达成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听到墨浅裳的话,墨雪澜的脸上是满满的怅然若失,“我宁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我回到闺中,仍然是父亲母亲疼爱的女儿,从来没有进过宫,从来没有见过陛下……更没有被家族那样对待过。”
墨雪澜从慈宁宫出去的时候,外头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鹅毛大雪遮天蔽日的落下,不过略站一站,便将人的头上身上洒满了大雪。
墨雪澜站在慈宁宫的屋檐下看了好一会儿,她不知道怎的,忽然想起来了小时候家奴们在铲雪,她和小姐妹们摘红梅,烤鹿肉的往事来。
她攥紧了拳头。
今日来,她其实是想求求太后,给家中那些庶出的妹妹们求个未来的。
墨卿之获罪,她们也会跟着发为奴籍。
可是没想到,墨浅裳竟然那么平淡。
她也记得,那些庶出姐妹们当初是怎么对待墨浅裳的,将她推到湖的冰窟窿里头,害她发几天烧,错过年节红包,走亲访友。
时不时地,就捉弄她,让她缺吃少穿。
那些好像野兽一般的野蛮举动,一次次让她险死还生,诬陷啊迫害啊,让墨浅裳跪祠堂的日子……
墨雪澜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开不了口。
她看了半日的手,才抬手扶着宫女的手慢悠悠的向着宫外的暖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