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政这么多年从不参与政治斗争,所以对这些并不那么敏感,以前他只是个小小的侍郎,很多事有尚书在上面顶着,不用他做主,更不用他去做,所以也就能省掉很多麻烦。
但现在不行了,他是尚书,多的是事绕不开他,也就不得不要面对这些了。
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从那些人的反应当中他也明白过来了,他们家中都经历了那些不好的事,可只有他家里安稳,尽管不知道原因,但他理所应当的被排挤了。
李政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去问问具体情况,段懿曾忽然过来了,他叫了李政一声,开始走近跟他寒暄。
李政想起了女儿说的话,说如今太子被废,朝堂之上局势还不明朗,两位皇子,不管跟谁都不能轻易走的太近,所以段懿曾一靠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变得特别紧张,甚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段懿曾还笑着让他不要紧张,说有很多公务上的事需要向他请教。
李政能不紧张吗,他现在感觉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齐刷刷看向他,段懿曾向他请教公务,他有什么好请教的?
“殿下说的哪里话,这种事应当去请教那些有威望的学士才对。”
段懿曾道:“书本上的道理哪有真人积累的经验有用,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散了朝我去找李大人。”
李政张张嘴,还没来得及拒绝那头就要上朝了,转头看着他的那些人神色各异,他甚至还看到几道不大友好的目光,而目光来源正是那几位说家里突遭异状的人。
完了完了,他好像摊上大事了。
今日上朝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就是关于弹劾段懿曾的那些奏折。
奏折送到皇帝手里,皇帝挨个儿看了,在朝堂上让那些弹劾段懿曾的人出来,当着他的面儿再重新说一次。
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的。
皇帝脸色极差:“怎么?上折子的时候一个个不是都挺能说吗?这会儿怎么都成哑巴了?”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却始终无人敢第一个站出来。
段懿曾见状道:“父皇切勿动怒,儿臣初入朝堂,也是第一次领差事做,难免会有疏忽不周到的时候,诸位大臣上折也必定是希望儿臣能够有所长进,这对儿臣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听了,脸色稍有缓和。
段懿泫接着也道:“政务上有所分歧在所难免,儿臣以为五弟说的不错,这些弹劾与其说是弹劾不如说是建议,既然五弟愿意虚心接受,那上书的各位大人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便没必要再深究了。”
有段懿泫帮着说话,那些大臣们都纷纷松了口气。
他这一招用的妙啊,主动帮着这些才被段懿曾摧残过的大臣说话,这些人受过伤的小心脏瞬间就得到了抚慰,一个好一个坏,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应该要怎么选。
不过段懿曾不在乎,段懿泫的好是虚无缥缈的,且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的,但他带给他们的恐惧却是会深深烙进心里,成为他们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件事本身问题不大,在朝为官的有几个没被人弹劾过的?就连皇帝都时不时被人上书劝谏,他太了解这些文官的心思了,成天忧心这个忧心那个的,就没有他们不担心的,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小题大做,无聊至极!
弹劾的事很快便过去了,只是事情虽然过去了,可人心里的漪澜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