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摆设极其简朴。
一张方正的小案,几张靠背椅,一座黑漆木屏风,四壁便别无他物了,唯有门口处放置了一盆长势还算是茂盛的兰草,一束光正正打在它的上面。
“花姐姐家还真是……”白彩云还未说完。
花溪道:“简陋鄙室,不必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就如那水怀珠而川媚,石蕴玉而山辉。”
“花姐姐好才情。”
“不敢当,请坐,我去烧一壶热水,为俩位煮茶喝。”花溪说罢便去了后厨。
心月见花溪一走,连忙上前来扯白彩云的袖子,小声说道:“小姐,你就这么大胆地跟着她过来了,万一她要害我们呢?”
白彩云倒是不在意:“心月,你放心。她肯定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见我是公门之人,且在寻找她的前身,她心中知晓我必定是来翻她之前的案件的,而我是她的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翻案?”
“是的,没错,她的心里肯定一直隐含一个痛苦的故事。”
“小姐,你说的故事是什么啊?”心月不解。
“那当然是她为什么会改名的原因了。”
正说着,花溪走了进来,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置了一只铜壶,三只光莹的白瓷杯子,闪着辉光。
“久等了。”花溪在桌子前坐定,邀了白彩云一起来坐。
俩人分别坐定,花溪动作优雅娴熟的取杯,煮茶,过滤,倒茶。然后递给俩人:“请。”
“多谢。”
茶入口清香,虽不是什么太名贵的茶,但也算是入口清爽,回味甘甜;滋味鲜醇,汤色绿而清澈,叶底嫩匀明亮。
“此茶应有名字。”白彩云啄看一口,低头端详道。
“是的,名叫殇归。”花溪放下茶杯,似叹了一口气,望了望门外的庭院里面的树木:“说起来,这茶以前,我叫它思乡,现在只能叫殇归了。”
“这是个有故事的茶呢。”
“不知小公子可有时间听我讲一讲这茶的故事呢?”
“愿闻其详。”
花溪放下手中的茶杯,娓娓道来:“从前,这个村庄上有家大户,姓李,本是官宦之家,只因得罪了朝中某位权贵,不得已隐居在此处。做点小生意,倒也算小富之家。他家有个女儿,生的是清秀淑媛,乖觉可爱,夫妻俩人很是钟爱。”
“这家女儿是个贪玩的个性,那一年,正是她十六岁的生日。她家奶娘,并奴仆几人携了她去往庙会赶集游玩。她深深记得那天夜晚的天幕上挂出一钩明媚的新月,行人熙熙攘攘,笑语飞声,好不热闹。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接龙,彩灯齐放,一派光明。”
……
正值城中庙会,街道上,碧瓦凝月,红灯高挂,雕甍飞檐,檐角都挂了彩灯,五彩斑斓,气象万千的。
一位少女手执着糖葫芦正喜滋滋地看着这繁盛的街市:“奶娘,我想吃那个糖人!”
少女身侧一位看起来中年妇女笑呵呵地掏出荷包:“好,好,奶娘给你买。”
只见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妙龄,鬓挽乌云,眉弯新月,生的十分水灵漂亮。一口贝齿洁白如莹,眼角笑起来如同弯钩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