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李瓶儿准时来找西门庆。
她还精心打扮一番,不是浓妆艳抹那种,但也到了花枝招展,金玉生辉的程度。
本来人就靓,这下能靓瞎人眼。
至少李知县、吴主薄、王大野、何鸿润、海底龙等人,好几个眼睛都直了。
几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忿。
“好白菜都让西门庆拱了?”
“凭什么啊……要说财富和地位,我们也不比他差太多!”
“不就是长的没有他好看,男人的脸重要么???”
李瓶儿低下头,心里满是不屑,这群臭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永远跟猪一样。
哪像西门庆,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清澈,他的心是干净的。
西门庆给他们介绍,道:“这位是花子虚家的,叫李瓶儿,今天是股东聚餐,而花子虚又不能出席,所以请瓶儿妹妹参加,她以后也要参与经营生意。”
众人恍然,原来不是西门庆的白菜啊,那就好办,没人把吃软饭的花子虚放在眼里。
“早就听闻瓶儿妹妹,天生丽质,聪慧过人,果然名不虚传……”
“听闻京城有位名角叫李师师,想来也比瓶儿妹妹逊色几分……”
“就是就是……”
何鸿润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的曼妙身材,大笑道:“花子虚这小子,好福气啊。”
几道目光刀一样刺过来,何鸿润脸色一变,忙转移话题,道:“还没喝,就上头了,我自罚三杯……”
几人入座,主位自然是李知县,他示意李瓶儿挨着他左手,然后是西门庆、王大野,右手侧则是吴主薄、海底龙和何鸿润。
李知县清清嗓子,问西门庆:“今日为何要在码头边宴饮?”
西门庆站起身,手指四周,众人随之望去,一面是运河,波浪滚滚,船只往来穿梭。
另一侧是清河县城繁华街道,酒肆林立,人来人往,还有两条街的房子在整修,那是西门会馆未来的主场馆。
西门庆道:“清河县城十几万人口,加上周边大小村落,也不过二十万人而已,其中有消费能力的人口,不足两成。”
“这两成人口,能产生多大的消费能力?想必很有限。”西门庆转身指着运河来往船只,“而这条河上,每年来往的商旅,是清河县人口的数倍不止,他们都有不俗的消费能力。光靠一座大码头,沿河的酒肆旅店,便养活了本县大量人口。”
李知县和吴主薄点头称是,清河县并没有拿得出手的特产和资源,运河是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
西门庆又道:“但是清河县在运河上,只是一座小城,这是我们的局限,也是机会。往北不超半日,便是聊城,还有德州,往南,则有水陆交通要地淮安,这些城市无论人口,还是繁荣程度,以及能容纳往来的客商规模,都远超清河。”
众人连连点头,王大野年龄最长,经商阅历最丰富,他摇头道:“西门老弟所言极是,可是天时地利如此,我等又有何办法?”
何鸿润撇撇嘴,想挖苦几句,见李知县眼神不善,只好歪头笑嘻嘻去看李瓶儿,李知县更不悦。
西门庆料定他们会有疑问,解释道:“所以我说这也是机会,我们不仅要把客商拉过来,连附近城市的达官贵人也要拉过来,让他们吃在清河,玩在清河,乐在清河,清河是他们没有烦恼的家。”
“吃……”
做酒楼生意的海底龙叹了口气,道:“西门,不是我泄气,咱们厨子的手艺,并不比你说的那些地方的好,甚至还有不如……”
西门庆摆手,笑道:“今天我们来试试,你的人来了吗?”
海底龙不解,还是老实答道:“来了二十个厨子,四十个伙计,再多就影响其他生意了。”
“够用。”
西门庆给玳安一个眼神,玳安朝一处房屋做了个手势,几个下人抬出几架长条凳形状的铁槽,和薄铁板面的铁桌子,里边火炭烧的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