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出一个大铁架子,上边挂着三只去皮开膛的整羊。
还有一个大砧板,上面有堆积如山的时令蔬菜,还有鱼、虾,都被竹签穿成串。
西门家的四个厨子两人烤串,两人铁板烧,动作已然熟练。
不大工夫,炭火上肥嫩的羊肉滋啦啦响,河岸上烟气弥漫,散发着沁人的肉香。
行人们先是被烟雾吸引,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围过来来看热闹,等走近些,便闻到了浓郁的原始肉香。
“这是什么啊,真香啊……”
“羊肉还能什么吃吗?真是开了眼界啊。”
“你看主位坐的人,是知县大老爷吗?”
“他老人家今日竟亲自吃饭啊……”
“少废话,你看桌上坐的那些人,非富即贵啊。”
……
伙计在每人面前的盘子里,摆上刚烤好的羊肉串,和各种铁板烧时蔬,西门庆当先拿起一串,递给李知县,李知县接过去轻嗅一下,满脸陶醉。
他把肉串递给李瓶儿,“瓶儿先请。”
瓶儿道声谢接过去,李知县才拿起一串,示意大家同吃。
“呦吼……”
海底龙被烫了下,却赞不绝口,“好味道,好味道啊。来人,你们都过去看着,好好学手艺。”
他带来那二十个厨子呼啦围过去,眼睛瞪得溜圆,不少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西门庆笑道:“不要光看,要边吃边看边实践,你们摆上桌子,轮流做轮流吃,从中体会细微差异,改善手法。”
“西门大官人说的极是。”
众人大喜,纷纷搬桌子摆椅子,不大一会,河滩上又多出八桌。
玳安拍开酒坛封盖,给李知县等人每人满上高粱酒,这是西门庆加蒸馏水稀释后的酒,度数在五十度上下。
加蒸馏水虽然会让酒味变淡,但口感上更容易接受些,不是谁都能享受六七十度白酒的。
至于加蒸馏水后,引起酒体些许浑浊,西门庆只好用清洁术去除,他并没有过滤技术,也不懂如何勾兑白酒。
纯粮白酒浓烈的酒香蒸腾而起,与烤羊肉的香味混在一起,让人食欲大增。
在这之前,无论是黄酒还是米酒,甚至少有人喝的麦酒,酒精度数都很低,人们习惯用大杯大碗喝酒,以至于西门庆,根本找不到足够小的酒具。
只好使用最小的酒碗,一碗也有近二两的容量,他举杯道:“这是在下用蜀黎酿的酒,劲大得很,各位千万注意,请!”
几人碰杯,李瓶儿有经验了,只是轻轻抿一口,便笑看众人。
李知县本不好酒,也抿了一小口,烈酒入喉,他的脸顿时就红了,不过齿舌间余香缭绕,回香久久不绝。
李知县又喝了一口,强忍着咳嗽,赞叹道:“好酒好酒,这才叫酒,以前我们喝的,果然是酒水。”
对面的何鸿润是个江湖出身的粗人,见酒就是一口干掉,此时身子已经弓成一只大虾,口鼻喷酒,剧烈咳嗽起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海底龙放下酒杯,右手羊肉串,左手烤大蒜,大吃几口,抻脖子咽下去,笑道:“成了,成了,就凭这酒这菜,绝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