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发出者正是李绥。
李藩挑眉问道:“你有办法?”
李绥仍保持着伏地请罪的姿势。虽然他一直低着头,但是沉稳的声音落在地面上,向四周荡起宽大的波纹。
“儿子心中有一法,还请父亲让我一试,以弥补过错。”
李藩虽心中有些不信,但看着周围其他人都低头缄默的无能样子,只能选择让李绥来处理。反正这图已经被毁成这样了,再不济也不会更糟糕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你起来说话吧。”他抬了抬手,对眼前的李绥说道,然后他又点了点下巴,示意李继将手中的羊皮卷交到李绥手上。
李继因为今日的事情心生出了许多不满,认定了这一切是李绥蓄意策划然后攀咬自己。
但是父亲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他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走上前去,然后面向李绥,将握有羊皮卷的手伸了出去。等李绥朝他伸出手,他便把手掌连同布卷一同覆了上去。
李绥触到带着软皮质感的卷轴后,便打算将手收回来,谁知李继并不松手,反倒慢慢地使劲握拳。
他清楚地感受到李继大掌上因常年习武而留下的茧子,而随着厚硬肌理触感的加强,越来越重的力道也顺着传来,全部压在李绥的手上。
他想将手抽出,但是李继的力道实在太大,他试了几次都无法挣脱,只好忍着痛,硬生生地抗了下来。而李继见他半天没吭声,也觉得有些无趣,便卸了力气,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临走前还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李绥将羊皮卷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被捏红了的右手缩进了衣袖里。然后,他向近旁的一个士兵递了一个眼神,示意那人走到自己的身侧。
那士兵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李藩,见他没有提出异议即是默许的样子,便向李绥那边迈步走了过去。
营长里的其他人都想知道李绥想出了什么主意,然而他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只是附耳过去,压低声音对那个士兵吩咐几句。
众人听不清话语,只能努力观察他二人的表情。
李绥的面孔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保持着淡定从容,不过反观那个士兵,他的神情可以说的上是变幻不断了。
随着李绥嘴皮微动,士兵的神情从一开始的认真渐渐变成了带着不确定的迷惑,待李绥说完后,他并没有立刻按照吩咐行动,而是投去了怀疑的眼神。直到李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不情不愿地抬起步子朝军营外走去。
“四公子,您到底想出了什么法子,可否先告诉我们呢?”终于有一位急性子的将士沉不住气发问了。
他自个儿在一旁琢磨了好久,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可以恢复那张图纸,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想要李绥替自己解惑。其余的人听了他的发声也跟着附和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好奇心,另一方面他们也想知道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四公子能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