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上方最耀眼的一处位置是空着。
小太监跪在一旁给楼决倒酒,手都抖完。
闫王殿下好不容易来参加今年的元宵盛宴,可小太监此刻都宁愿闫王殿下不来…伺候闫王殿下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这边的温度几乎沉到窒息。
楼决端坐在宴案前,成三抱着佩剑定定的站在他身后,是个人都看出来闫王殿下心情寒到极点,愣是谁也不敢靠近。
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灼灼的双眸永远停留在对面空着的案椅,像一只几欲吞噬人的凶兽。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暗淡得没有一丝光彩。
整个人坐在那,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也没人敢上前打扰。
他一饮而尽。
宫麽说,她知晓今日是他生辰后便走了,毫无反应。
他可以不介意不计较,可他的心何其痛,何其难受。
他生来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她,缺她的在意。
她就这般不在意他吗。
拂小乙,你果真薄情凉血。
你,没有心。
难怪就连南渊那般疯魔的痴爱,痴到宁愿让她恨,依旧入不得她的眼,她连恨都不屑去恨。
晏承夷默默跟随在她身边两年,甚至连命都不要,为她闯了万毒谷她都不曾正眼看过。
他又何曾为她做过什么,除了空有这张让她心动的脸。
她又凭什么在意他的感受,他又凭什么得到她的特别对待。
可那又如何,无碍的,他依旧要宠着,区区心痛奈不了他。
让着她便是了。
楼决又一饮而尽,本是磁性的声线却冷沉到了极点,“倒。”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倒着酒,谁来救救他吧,叩谢他祖宗十八代。
沅帝无趣得紧,拂乙又不来,索性回乾沅殿批奏折。
晏红鸾坐在圣沅太后一旁,手指往衣袖里头缩了缩,目光投向那道看起来孤寂无比的玄袍身影。
闫王殿下不开心,她又能开心到哪里去,除了心疼更多的是疯狂的嫉妒。
爱得深也让她忘了手指的疼痛。
圣沅太后接过宫女剥好递来的橘子,一瓣一瓣的放到嘴里,笑了笑。
“这会儿,你莫要靠近决儿,只会触了他的逆鳞,说不定他都能杀了你。”
晏红鸾点头道,“诺,太后娘娘。”
圣沅太后轻笑了一声,“满心欢喜的来,结果影儿都见不着,他对那女子失望了。”
晏红鸾眼眶微红,“那女子真的值得闫王殿下这般付出吗。”
圣沅太后挑了挑细细的棕眉,“他傻啊,他觉得值啊。”
沅帝那么多子嗣,圣沅太后觉得都不是亲孙子从不真正放在心里头喜爱,但楼决,是圣沅太后唯一当亲孙子对待的。
晏红鸾不太懂,“可,那日那女子又霸道得很。”
圣沅太后语气都有些反感,“那女子的野心太大只想着天下,而决儿不过是她一时兴起,别看她鸠占得紧,那也不过是她生性张狂不给他人享有罢了,她都不一定要。”
“你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决儿失望多了,说不定他一怒之下就会娶别的女子来发泄情绪。”
晏红鸾点头,努力微微一笑,“诺。”
此时。
大殿门处,一身白衣的绝美女子如仙子踱步而来,纤白的五指支着一盏琉璃花灯,辗转极致的优雅。
一步一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