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人去救!”魏征目呲欲裂,山东大儒和学子们有多少战斗力,他再清楚不过,被数倍于己的百姓围攻,后果可想而知。想到卢浮宫和郑经二位大儒都已过花甲,魏征着实担心他们的安危。
高公公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他高干身为总管公公,伺候皇帝须臾不离片刻,这朝中的文武大臣,谁人不给他几分薄面,就连国舅爷三不五时地也要给他送点钱财,满朝文武,只有这个魏征,不知人情,从来也看不到他一文钱。
阉人无后,人生已经少了大半的乐趣,唯有钱财能聊以慰怀,不打点好了,谁肯为你办事?
“郑国公,咱家只是一个阉人,伺候陛下还行,旁的事情咱敢管么?咱要是管了,还不得有人上奏一本,说咱宦官干政啊?咱家还想多活两年,可不敢招惹是非。”
“你!”魏征岂会不知高公公阴阳怪气的在指桑骂槐谁,可是如今山东大儒和上百学子危在旦夕,他不想因争辩耽误时间,赶紧对李世民道:“陛下,还请陛下快快派人阻止暴民,若再迟了,臣担心山东大儒们的安危。”
“可不行啊!”高公公赶紧阻止道:“陛下,您可没瞧见,现如今皇城外跟遭了兵祸似的,两边打得不可开交,都是百姓,您偏帮谁都惹是非,还不如等他们打完了再说。”
魏征怒道:“那些暴民如何能跟山东大儒比拟!”
“魏征!”李世民怒道:“如何不能比较?你说的山东大儒,无非也就是卢浮宫和郑经那群老家伙,他们是有官职在身,还是有爵位在身?既然都没有,那就都是民,都是普通百姓!朕爱之如一,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抉择?”
“啊呀!”魏征心急如焚,一躬到底:“陛下,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臣真的担心再耽误一会儿,那些暴民会伤到几位大儒……”
“魏征,你整天民啊民的挂在嘴上,让朕爱民如子,朕耳朵都听得出茧子了!如何现在都成了暴民了?你给朕把话说清楚了,不说清楚,朕救不了。”
“陛下!”
“赶紧说,不说清楚管不了!”李世民看着魏征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非常之爽。他现在能理解李牧说的与人斗其乐无穷了,感觉属实是不错,但前提是得能斗得过,否则就只能像魏征现在这样,让对手其乐无穷,自己憋闷不已了。
魏征求助地看向三位宰相,三位宰相把目光移开了,再看向六部尚书,六部尚书的目光也移开了,至于旁边的李绩和唐俭,他没有浪费那个时间,他知道这二位恨他入骨,不可能帮他说话。
谁都不傻,现在的局势已经明朗了,大反转,魏征仰仗的民意都反转了,应该站在哪边,还不明显么?
李世民根本不管魏征如何焦急,现在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拖呗,拖得越久,那几个老骨头就越遭罪,真死了两个,李世民也只会开心。要知道当年他登基之时,可是没少被以卢浮宫和郑经为首的大儒们骂。如今他们吃苦头,李世民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李世民好整以暇地把大唐日报展开,称赞道:“这篇文章……写得着实不错啊,环环相扣引人入胜,看着便如同听故事似的。啊!朕想起来了,这就是李牧那小子说过的‘小说’吧,前段时间不是连载了两期《那年定襄月正圆》么,皇后爱看,朕也陪着看了。确实不错,这篇也写的不错。这个署名,唐观?唐?”李世民把唐俭叫到身边,指着唐观的署名道:“爱卿,这可是你那幼子?”
“正是臣的幼子。”唐俭谦虚道:“臣的这个幼子,幸得李牧提携,如今忝为御前行走,这篇文章臣还真不知道,想来应该是他见兄蒙冤,匆忙为之。臣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了几处文法的错误。陛下请看,这里不该用‘呜呼’,而应用‘嗟夫’,陛下以为呢?”
“嗯,嗟夫甚好,但呜呼也是不差,都好,都好……”
魏征实在是挺不住了,终于放弃了坚持,咬牙道:“陛下!臣让步就是了,臣……不再坚持让逐鹿侯抵命了,陛下,请速速救人吧!”
“好!”李世民把大唐日报放下,对高公公道:“高干,传朕的旨意,把人救下来。”高公公刚要离开,李世民又把他叫住了,拿起狼毫笔,饱蘸墨汁,大笔一挥,一道圣旨一蹴而就。
李世民把旨意递给魏征,道:“魏爱卿,此事还需你亲自跑一趟才行,也省得你不放心。高干,记住朕的话,一定要等魏爱卿宣旨之后,才能救人,千万不可『乱』了次序。”
“诺。”
“多谢陛下。”魏征双手把圣旨接过,他很想看看李世民写了什么,但是这是圣旨,在没有宣读之前,他是不可以看的。魏征后退两步,转身离开太极殿,出了殿门就小跑了起来。他早到皇城门外一刻,山东大儒和学子就少挨一刻的揍,可怜魏征也是不怎么运动的人,从太极殿跑到皇城门口,虽然不算太远,也够他喝一壶了。
等他跑到了地方,回头一看,高公公带着一队金吾卫骑马在后面跟着,气得差点蹦起来。早说有马,何必跑呢?真是人心险恶,你们都骑上马了,就不能开口告诉一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