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眼睛亮了起来,差点忘了李孝恭的这些亲兵,这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油子啊,若是有他们在,必能事倍功半!
没等李牧张嘴,李孝恭已经开口道:“你小子想什么,本王已经猜到了。本王的亲兵,都是跟我出生入死二十来年的兄弟,凭他们的功绩,少说也逃不掉一个果毅都尉。本王如今没领兵的机会了,他们放弃官位也愿意跟随我。这份情义,本王都记在心里。轻易不会动,但重义是我的义子,情况便不一样了。”
“重义的年纪尚幼,此番远赴真腊,着实令人担忧。他是我的干儿子,我不能不管。待出发时,我会派亲兵三十名跟随他一起去,有他们在,即便出了意外,也可保全重义的性命无忧。”
“多谢郡王,这份恩情,李牧记在心间了。”
李孝恭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了李重义,道:“我儿,此去真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怕么?”
李重义摇头道:“不怕。”
“为何?”
“大哥不会害我。”
李孝恭哈哈大笑了起来,却也没说什么,看向李牧,道:“好好准备吧,什么时候出发,过来说一声,我的亲兵都在府中,随时都能成行。”
说完,李孝恭自顾回后宅收拾李崇义去了。李牧和李重义二人,出门来,与独孤九汇合,三人一道前往鸿胪寺,去见真腊王子摩托。
得知逐鹿侯驾到,鸿胪寺的主事自是不敢怠慢,亲自迎接。听闻李牧是来找真腊王子摩托,还特意领着他到摩托的住处,才恭恭敬敬地离开。
昨夜李牧想了一宿,早已把计策的每个环节都想好了,因此今日见到摩托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慌乱,表现得非常从容。
“摩托王子,你该感谢我了,你的事情,经过我的再三周旋,已经帮你搞定了。我皇得知扶南国的行径,非常生气。他表示,扶南与真腊,都是大唐一衣带水的邻邦,和平相处,睦邻友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打仗呢?太无礼,太可恶了!我皇已经下旨,要重重地申斥扶南国王。圣旨在这儿,特派一队殿前金吾卫随你去传旨,调停两国战事。”
李牧把他今早用李世民给他的圣旨‘改造’得到的假圣旨拿了出来,这道圣旨的材质都是真的,只是中间字的部分,被他换成了李知恩按照他的意思手写的内容,重新装裱之后,没有一丝的破绽,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
摩托王子双手颤抖地接过“圣旨”,幸福地差点晕过去了。这是他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圣旨,哪里看得出破绽来。再说,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会有人敢假传圣旨,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侯爷……”摩托王子哽咽地看着李牧,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侯爷,小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侯爷了!”
“说什么话!”李牧拧着眉头,不高兴道:“我帮你,是为了回报吗?我是为了两国的人民,战争没有赢家,和平没有输家。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功德一件。”
说着,李牧开始了忽悠:“你不要觉得,这次只是派了五百人随你去传旨,好像是不够重视一样。实则不然!你看过《周礼》么?”
摩托王子茫然地摇头,道:“请侯爷恕罪,小王没读过《周礼》,以后一定拜读。”
李牧长出一口气:“没看过就好办了。”
“侯爷您说什么?”
“没事!我说,没看过就要认真的看!”李牧板起脸,道:“像我们大唐这样的国家,打仗不是随便打的。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而且还不能不宣而战。懂吧?我们打仗,得是有理有据的。你知道你多么冒昧吗?!”
摩托王子茫然道:“小王领悟不到侯爷的意思,还请明示。”
“哼!”李牧冷哼一声,道:“也不怪陛下不见你,番邦小国就是番邦小国,丝毫没有礼数。你也不想想,真腊和扶南,都是我大唐周边的国家,与我大唐相比,那就好比……根本就没得比,我大唐要是攻打你们,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像大人欺负小孩一样,你见过两个孩子打架,老爹出手的么?”
摩托王子茫然地摇摇头,道:“没、没见过。”
“就是!真腊和扶南就像俩小孩,你们在打架,这时候大唐能站出来踹扶南一脚,偏帮真腊么?这样,似乎也不公平吧!”
“可是,是他们先动手——”
“我呸!”李牧呸了一口,道:“你当着我的面,自然是说他们先动手。扶南的使者要是来了,还得说你们先动手呢。我信哪一个啊?”
“这……”摩托王子答不上来,只得委屈说道:“确实他们先动手。”
“片面之词,不可做信。在大唐的立场,只能是谁都不信。但是现在,你们两国打仗,两国的百姓受苦遭罪。我皇仁慈,最见不得百姓受苦了。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们停战,给两国百姓求个安稳。若谁不听话,那便是不给我皇面子,不给大唐面子。哼、”李牧冷笑一声,道:“你也来长安有一段时间了,可听说几个月前,李靖大将军活捉突厥颉利可汗的事情?强大如突厥,旦夕之间,覆灭于我大唐之手。扶南和真腊,比之突厥如何啊?”
摩托王子惊惧不已,道:“那自然是比不过,不敢比的!”
“知道就好!”李牧指了指“圣旨”,道:“这个就叫做先礼后兵,你给扶南国王传旨的时候,把利害跟他说清楚。若他给脸不要,来日国破家亡,勿谓言之不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