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恍然大悟,道:“大哥,这么说你也觉得我娘子比你娘子漂亮了?”
“放屁!”李牧敲了李思文的脑壳一下,道:“且不说我没见过你娘子,就算我见了,那也是我娘子漂亮,我要是觉得你娘子漂亮,那还有你什么事儿了?”
“那怎么没我的事儿,我娘子、我……”李思文忽然明白了,嫌弃地瞥了李牧一眼,道:“大哥你好恶心啊,脑袋里很肮脏啊你!”
“教你做人的道理罢了,学着点吧!”李牧哈哈一笑,走到独孤九的房门口,敲了敲,道:“别在屋里偷听了,出来,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去找房遗爱,怎么个事儿啊,交代他招人,招没招到,给句话啊!”
独孤九戴上面具出来,道:“我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说没问题。”
“还是去看看,上元节前就得用到这伙人了,他要是不成,我还得琢磨别人,事儿不能耽误。”
独孤九点点头,道:“我去准备马车。”
李牧拉住了他,三人去马厩牵了三匹马,骑上直奔梁国公府。
……
房氏祠堂。
卢氏手里拿着戒尺,看着跪在地上的房遗爱,脸上怒气未消:“你这个逆子,我道你几日不在家去了哪里,原来是去投奔了仇人!你的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娘亲?说!是谁让你去的!”
房玄龄站在祠堂门口,往里头偷瞄,听到卢氏的骂声,吓得腿肚子都有点转筋了。
聪明过人的房玄龄,如何听不出卢氏话语中的深意?她这是在逼房遗爱把他招供出来,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矛头指向自己。
而她的最终目的,则是想让自己为山东大儒上书,好让被李世民赶出长安的卢浮宫、郑经等人回来。
这等事,房玄龄如何能做?
山东大儒卢浮宫和郑经等人,从前在长安开馆授徒,掌控着读书人的话语权。朝堂的政令,还没等下达到地方去,只要是不符合士族的利益,就会遭到这些读书人的批评。言辞之激烈,仿佛这天下是他们的一样。
而面对这些人,朝廷一直都没有很好的办法。因为他们不是造反,也没有武力,对朝廷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最主要的是,千年以来,一直有士大夫参与朝政的传统。明君的主要一点就是,能够虚心纳谏,若是制裁他们,那就是因言获罪。这要是记载在史书上,那就是大大的昏君了。
李世民被“明君”这俩字掣肘着,对于这些人,他往往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但一物降一物,李世民拿这些山东大儒没办法,山东大儒也拿李牧没辙,被李牧一通乱拳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稀里糊涂就被撵出了长安。等他们回过神来,木已成舟了。就算他们放下自尊,委婉地写了好几个奏折,向李世民道歉,想要回到长安来。也被李世民束之高阁,像是没看见似的,压根就没搭理。
这个时候,想要回到长安,就得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在李世民面前说和此事。而这样的人,在如今的朝堂上,着实是不好找。
魏征能说得上话,但是魏征说,还不如不说,被赶出去就是他引起的。他说只能是徒增厌恶,一点帮助都没有。
除了魏征之外,朝堂中能说得上话的,还称得上是山东士族的人,几乎就没有了。而找上房玄龄,还要多亏了他这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卢氏,没有错,范阳卢氏出身。她的父亲,也就是房遗爱的姥爷,房玄龄的老丈人,正是大儒卢浮宫的一奶同胞兄弟。
虽说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但是亲没断,卢氏还要称卢浮宫一声叔父,而房遗爱则得叫叔公了。
为了让房玄龄就范,卢浮宫亲自写了一封信,送到了卢氏这里。想让她游说房玄龄,让他写这封奏折。
卢氏虽然惦记娘家,但她也不是糊涂之辈。她知道房玄龄对于李世民的作用,同时也知道,房家的一切,都来自于李世民对房玄龄的倚仗。而这份倚仗,源自房玄龄是李世民的心腹。
心腹之人,自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若是房玄龄写了这封奏折,对于君臣之间的信任,绝对是莫大的打击。
直说,房玄龄必然是不肯的。所以,就只能迂回,找个借口了。
房玄龄也猜到了卢氏可能的做法,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都非常规矩,没给卢氏可乘之机。但是千算万算,他没算到房遗爱今日竟然回家取换洗的衣裳。你说你都离家了,还回来取什么衣裳啊,不是给你带了钱么,自己买新的就是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回来干嘛!
没有任何意外,房遗爱被逮了个正着,还是那个祠堂,还是那个戒尺,一切都是熟悉的配方和熟悉的味道。
“列祖列宗保佑,我的好儿子啊,你可千万别把得爹招出来啊!”
就在房玄龄求神拜佛的时候,忽然管家呼哧带喘地跑过来:“公爷,逐鹿侯求见,这是拜帖,人在门外头!”
房玄龄心中一动:“现在在哪儿?”
“门外候着。”
“混账!怎可如此怠慢?快大开中门,我要亲自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