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啊李牧,你到底是没有让朕失望!
李世民大喜,刚要夸赞李牧两句,又想到他和王鸥的事情,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起来。
“算他功过相抵吧,事儿都是他惹起来的!”李世民哼了一声,道:“告诉李绩和侯君集,此战突厥,只许胜不许败,若是败了,他俩也不用回来相见了。”
“退朝!”
……
侯君集紧赶慢赶的,终于提前五天赶到了定襄。他虽然品级与李绩一样,但他又是兵部尚书,手持李世民赐予的虎符,因此侯君集来到之后,他便成了唐军之主将,而李绩则退为副将。就像当年和东突厥作战时,李靖做主将,李绩做副将是一个道理。
李绩也不是争功劳的人,他巴不得有个人能顶在前头,让他可以不用担责任呢。交接非常的顺利,侯君集跟李靖学治军之道,也不是完全的有勇无谋,与李绩等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使一个诈。用一营兵马扮做越过山的西突厥骑兵,佯装与大唐作战中,把背后空挡留给高昌。若高昌出兵来攻,则断其退路,令这一伙兵马首尾不能相顾,先歼灭高昌仅有的那点家底子,看塔门还敢不敢朝秦暮楚了。
这计策看似简单,好像是漏洞百出,但实则没有什么大毛病。李绩琢磨了一下,便也同意了。当夜,佯装的一营兵马早早出城,而次日凌晨的时候,侯君集亮出了大旗,浩浩荡荡地攻打高昌。
鞠氏父子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情况,胆子已经被吓得裂开了。铺天盖地过来的人马,像是钢铁洪流一般,乌泱泱不知道有多少人,而高昌境内的所有披甲之士,或许都不及人家一个零头,若不是城墙够厚,也就是人家一通鼓的事情。
“儿,这西突厥的人马,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啊,再过几天,我怕——”鞠文泰的声音越发的虚弱不堪,这几日连着都睡不好,再加上惊惧,他已经快要卧床不起了。但不亲眼看见,总是不放心,因此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上演。
“父亲放心吧,孩儿已经许诺重金,这些突厥人就算没有感情,只为了钱粮,他们也会愿意卖命的。毕竟咱们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突厥人是游牧民族,他们瞧不上的,不会赖着不走的。伺候好了他们,咱们也算是有靠山了,以后大唐也不必怕了!”
“是么……”鞠文泰还是信不实诚,但眼前的一幕,他也无力更改什么,只好默默地叹着气,被他的儿子扶下了城门。
“等一下!”忽然鞠智盛叫住了正要往下走的鞠文泰,他指着远方的烟尘滚滚,道:“父王,您看,这不就来了?”
“来了?”鞠文泰兴奋不已,叫嚷道:“还不来人,再不来,我就要急死了。快开城门,让那个他们进来!”
“不可!”鞠智盛赶紧拦着,道:“父王,您不要忘了,西突厥也是潜在的威胁,还是先看他们打一场,若有几乎,咱们再去浑水摸鱼吧。”
“好!”鞠文泰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会儿,两队人马已经厮杀了起来。
‘战况’十分的激烈,但距离仍旧非常远,一点儿也看不出演戏的样子。忽然,扮演出来的‘西突厥骑兵’拨马便逃,大唐这边立刻就追,后背就这么留了出来。
“这、如何?”鞠文泰急得跺脚,道:“如此好的机会,不冲杀一番,岂不是误了老天爷给的机会么?”
“父王,孩儿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忧。”
“担忧什么!”鞠文泰不管鞠智盛的想法,自顾下了命令。亲自驾驶着战车,跟在出战的仅有的一点儿骑兵身后,直奔大唐骑兵的背后追去。
完美地落入到了陷阱之中。
跑出去数十里,只见一声呼啸,在意埋伏多时的唐军一齐出来,把鞠文泰一行全都包围了起来。站在城墙上看到了全过程的鞠智盛,懊恼地直跺脚,但他却没有冲出去,现在冲出去,仅凭高昌城这点人马,是绝对抵挡不了的,立刻就会被淹没在唐军的铜墙铁壁之中。
鞠文泰被俘了!
……
对于背叛者,皇帝或许还有一丝情分,能够网开一面。但分到了什么人的手里,高昌背叛大唐,尤其在这种时候,一切从快从简,侯君集与李绩一致的意见,就是留着也没啥用,还不如杀了呢。
和鞠文泰一起出来的人,几乎全都被砍了。只剩下一个传话的,还有鞠文泰本人。侯君集让鞠文泰写了一封信,让留下来的那个活口,把这封信带了回去,声明只给一天的考虑时间。
信使走了,鞠文泰也就被关押了起来。而信件的内容,除了侯君集与鞠文泰知道以外,没有人再知道了。
看似是这样,但实则,也是有人知道的。
比方说,侯君集的谋士们。
侯君集是李世民的保镖出身,他就算是学了兵法,也不算是有勇有谋之辈,尤其是在做了兵部尚书之后,处理文案的事情,他一直都不在行,所以他就在军中请了数个录事参军,一边帮他做文书的工作,一边帮他参详事情。
今天他这个举动,便是一个叫做张益的录事参军提出来的。他言说,高昌地处西域要地,来往客商无数,高昌立国数百年,积攒肯定是不少,若是不敲诈一笔,难道不是亏了么?
敲诈这么卑鄙的词语,现在在大唐的语境之中,已经没有那么卑鄙的意味了。这都要感谢一个人,那便是李牧,是他开了这敲诈的先河,才会有今天的局面。
侯君集确实是心动了,他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在之前的种种,类似预算和后来填补亏空的过程中,深刻的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他需要钱,这一笔,他必须得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