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骏越发满意,点了点头,正想趁热打火引出后面的话来……
“大人,大人,小女子有疑问!”一旁一直垂眸流泪,楚楚可怜的冯怜儿突然嘶哑着喉咙哭喊道。
叶良骏被打断了话,心中很是不耐,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破坏他以往爱民如子的形象,便只能耐着性子,问道:“田冯氏,你有何疑问?”
本来除非是回答案件相关的内容,否则案犯是不允许随意开口的,但叶良骏想要表现出一个父母官良好的一面,所以也不会太过苛责,便让冯怜儿开口了。
似乎早打定主意叶良骏会这般说,此时冯怜儿眼中极快闪过一丝狂喜,然后立刻抓紧机会,快速道:“启禀大人,小女子很是疑惑。之前城中入了山匪,百姓们都进入山林之中,且都聚集在山寨之中,为何游小姐会独自待在一处?还有顾公子一起……”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顾郁延,终究是不敢太过得罪顾家,便将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还是都转移到了游意身上,包括叶良骏和方主簿这几个人。
他们倒也不是怀疑游意真的和山匪有所勾结。毕竟那些山匪也不过是个借口,是田新翰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编造的,实际上的山匪根本不是城中兵士的一合之敌。京城游家还派遣过兵士来相助呢,有这些兵士在,哪里能看的上这群乌合之众。
所以叶良骏等人是相信游意和这些山匪没有什么联系的,他们好奇的完全是游意为什么会独自待在那山林之中。
山林里毒虫豸猛兽密布,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即便是武艺高超的兵士,也不敢随意带人行走其中,一不小心就容易遇险。之前想要让游意葬身山林之中的陈兴,如今尸体怕都是已经只剩下极快骨头了。
而在场的人,只要是脑子没坏,都能够听懂冯怜儿刚才的一番话。她这完全是想要将勾结山匪的罪名,直接扔到游意身上。毕竟几乎全城的人都待在山寨之中,而她这么一个小姑娘独自待在山林之中,最后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若是其中没有人帮助,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又熟悉山林的人相助。
这其中,山匪显然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没有哪个人,对山林的熟悉程度能超过山匪,他们可都是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中的。
冯怜儿睁着一双眼角还泛红的双眸看着游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柔声道:“小姐,冯姐姐也不想要怀疑你,但是……”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让不知情的人,减低了几分之前那大声质问时的险恶形象,反而觉得游意好似确实比较有嫌疑。
一时之间,不管是堂中还是堂下的百姓,都在等着游意的辩解。
冯怜儿暗中是十分得意的。她知道游意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和顾郁延一起出现在山林中,还是深更半夜的。
这年头女子的名誉虽说没有大过天,但也是极为重要的,若是在还未出阁之前便坏了名声,那以后就不要想嫁个好人家了。
所以现在,不管是游意能不能解释出来,她最后都是逃不掉深更半夜与另外一个男子相处的名声了。也就是说,游意这个名声,是丢定了。
然而游意却没有丝毫回答的意思。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冯怜儿一眼,便将目光转到了叶良骏身上去,一副视她若无物的模样。
这副模样,直将冯怜儿气的咬紧牙关,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游小姐,此事你有何解释?”
若是有机会,叶良骏也不想游意太好过,在他的打算中,若是能有机会一次将田新翰和禹城游府都给打落尘埃,那就是再痛快不过了。
游意勾了勾唇角,不挠不怒,淡声道:“回禀大人,民女却是有解释。”
“大人民察秋毫应是知晓,这冯怜儿原乃是我游府的侍女。民女早年身中恶病,痴傻不堪,这冯怜儿不堪忍受,便……”
她也不怕丢脸,之后一言一语尽数将冯怜儿带人谋夺游府财产,还意图谋杀她的事一五一十地都给详细的说了出来。
“直到如今,民女的额角还有一道伤疤未愈合,正是之前被她所害。”她摸了摸额角,将碎发轻轻勾到耳旁,倒是真的显露出一个大约铜钱眼大小的伤疤来。近处的人很明显能够看出,是被什么钝器砸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