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这么大,出行不安全。不然今晚你们都留下来吧,明天我也省得跑一趟去接你们。”姚宇蓝向陶思宁投去征求的目光,余光瞥见格灵正在收拾背包。他知道对方此时已经恨死了自己,一定不愿意留下来。果然,格灵像没听见似的,背上挎包,抱起逗逗就准备要走。
“格老师,雪太大,不然我们稍等一会儿。”陶思宁觉得贸然留下来,也不方便,又不好意思拂了姚宇蓝的好意。
“车不是有灯吗?开车小心一点就好了。不然,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这里离市区太远了,把钢琴和舞蹈课设在思宁姐家更方便一点,那样我们也不必麻烦姚先生接来送去。思宁姐,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格灵毫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她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思宁,你觉得可以吗?如果可以,我到时就只接送白英。”姚宇蓝听出格灵的无比厌倦,脸上反而有了笑意。他就怕她沉默,猜不透心思;说话了,让他至少可以明白,此时她在想什么。
“钢琴可以。”陶思宁也从格灵的语气里听出一点不乐意的情绪,不过她又不想放弃跟姚宇蓝接触的机会,于是解释道,“练舞,家里没有那么大的场地。”
“等找到合适的场地再说,暂时还是先来这里吧。你们都要回去,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我……可没说不同意。这里有吃有住,又有暖气,晚上睡觉多舒服。”白英嘟囔着解释。见格灵瞪眼,只好闭嘴。
姚宇蓝从格灵怀里抱过逗逗,牵着陶思宁的手霸气地走在最面前,看得白英直呼:“好甜哟!”格灵白了同伴一眼,牵着清远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前方灯光比较暗,不抬头看不见路,一抬头,姚宇蓝高大颀长的背影必印入眼帘,旁边伴着娇小的陶思宁,让她不由地陷入矛盾里。要不要把这个男人的底细告诉陶思宁,让她远离这个人。可是,自己和陶思宁刚刚认识,说这些,对方会相信吗?说不准还会造成彼此的误会,还是再等合适的机会吧。她默默地想。
回到家里,格灵疲惫不堪地躺在窄小的布艺沙发上休息。头部一阵阵地抽起来的作疼,胃里也翻腾地难受,只想呕吐。白英倒了一杯热水给她,默默地打量着她的脸,半天才问:“姚宇蓝欺负你了?”格灵喝一口热水,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相信,你的脸已经出卖你了。告诉我,如果他真的欺负你了,我绝饶不了他。”
“你是不是告诉他,我拒绝和李希凡结婚,还提出分手?”格灵想起下午所受的侮辱,双眼又一阵酸楚,喉咙哽咽,急忙低下头去。
“我不小心说漏嘴了。难不成他跟你说,他要娶你?”
“你高估了,在他眼里我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卖的……”
格灵一口饮尽了热烫的开水,两行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白英走过去一把把同伴搂进怀里。握住同伴冰凉的双手,悲从中来。从小到大,她就一直活在别人的白眼和嘲讽里,能深切体会这种被伤害的滋味。
“明年离开海市,你就不要受这些窝囊气了。见到李希凡,也有人疼有人爱了,犯不着把那些不相干人的话记在心上。”
“我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如今却碰上。想到以后要经常和这种人打照面,就觉得……这日子好难熬。”
“难熬的时候,你就想李希凡,想我们美好的将来。”
“李希凡……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怎么想?我们的将来……”
格灵的眼睛一会儿闪出亮光,一会儿又暗淡下去。看见清远和逗逗趴在床上睡着了,才想起今天一天没去看老师了,急忙振作起来。把孩子安顿好,准备去医院。
“要不要我陪你去?”白英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打了个哈欠说,“九点了,一天时间真快!”
“不用了,你照顾孩子,我走了。”格灵把头上围成一圈的纱布解掉,临走出门时回头冲白英浅浅笑了起来,“想到明天可以不用去那里,觉得世界又美好了一点。”白英拉住她的手,看了一下额头还印着血迹的伤口,叹了口气:“你这美人尖给破了。”“不管它了。”格灵利索地戴上帽子,拉低帽檐遮住伤口,转身匆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