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出来倒水,见到门口站了个人还吓了一跳,可看这姑娘的面容,竟有些眼熟,她认认真真回忆了好久,都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田欣试探着问:“姑娘,可是我们占了你的地方?”
是熟悉的声音。
慎宁忽然泪崩,扑过去抱住田欣,颤着声音说:“欣姨,是我啊。”
田欣手里的盆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手指动了动,艰难地抬起,抚住了慎宁的脸庞,好似害怕眼前的只是梦幻泡影一般。
慎宁将手覆在田欣的手上。
有温度,有实感,真的是大小姐。
田欣:“大小姐,真的是您,夫人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想您,您快进去吧。”
慎宁放开田欣就往洞里跑。
听到动静的庄妍早就让开了位置,笑着含泪站在一旁。
慎宁停在茅草堆前,咚地跪在了地上,“女儿不孝,女儿不知道……不知道母亲吃了这么多苦。”
她只知道父亲休弃了母亲,母亲离开了慎家,她以为母亲回祁家去了,这么多年或许另嫁他人,或许有了别的孩子,才没有了消息。
她早就看淡了,不恨谁,也不怨谁,只希望母亲和弟弟过得都好,这样就够了。
不成想她的母亲过得并不好,如今看着竟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祁旸笑着伸手拉慎宁,“好孩子,母亲遇到了好心人,已经没事了,你快起来吧。”
田欣忿忿不平地说:“身体没事了,可是心呢?一天待在即翼这种恶心人的地方,您一天不会真正好起来。”
慎宁抓住田欣的手,“发生了什么事?”
祁旸语气急切而严厉:“田欣!”
田欣转过头不看祁旸,“大小姐你也大了,有的事情你也该知道了。你的父亲慎棠圈禁了你母亲十八年。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离开了即翼,却没人知道我们在半道上被人拦了回来。
“他可真狠啊,到了那种地步,也不肯让你母亲好过,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人。
“我们一直缺医少药,你母亲几乎快要病死,如果不是遇到好心人搭救,你恐怕都见不到你母亲了。”
慎宁惨笑着低头,她早就不对父亲抱任何希望了,只是听到父亲做的事情心依旧会揪着疼。
祁旸的心里滋味莫名。
让她帮慎棠维护父亲的形象与尊严,她做不到。
可真把慎棠做的事情摆出来,血淋淋地让女儿看,她心里也不好受,这不是女儿应该承受的啊。
慎宁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强打精神道:“这是恩公给我的,您要看看吗?也不知道救我们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祁旸接过荷包打开,看完内容道:“肯定是了。我明白她的意思了,这封信我们得好好利用,慎家亏了我们,可我们不能亏自己,该是我们的,就必须拿回来。”
她收好信才道:“既然恩公不愿意暴露身份,特地用左手写字,我们就不要胡乱猜想打听了。这便听她的话,赶紧离开即翼为好,或许九江墟将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发生。”
涂山铃盘腿坐在赤豹背上重重打了个喷嚏。
她看着天上灿灿的阳光,心想:祁旸母女应该已经团聚了吧。
真好。
她微笑着说:“我们得加快脚程了,天黑前尽量赶到杻阳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