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的烛光摇曳在纱帐之上,木月躺在其中,周身浮现出一层金光,像个风姿绰约的天神一般。
我闭息静气细细望着他,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巴,和眼角一颗小小的痣,甚至连发丝也不舍得放过。
我不禁唏嘘道,啧啧......这木月生的真是好看,即使闭上了眼睛,也难以掩盖这绝好的相貌。
我这般喜滋滋看了许久,见木月无事,许是我多心想得太多,遂将锦被妥帖盖到木月身上,这盖被子的手法比先前与宫婢们学习刺绣之时,手捏那细丝绣花针还要小心上三分。
将被子盖好,正转身准备返回梦落阁。
却在这时,木月却轻声咳了一咳,喉间传来一阵混沌之声,我闻声望了过去,却是触目惊心,只见木月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我心急如焚,用拇指将木月嘴角血迹擦拭干净,又忙去触摸木月额角。
熟料,木月的额头宛若香炉一般炙热。之前木月中了无须解药之毒,遭受反噬时,亦是这般发烫。现今,为何还会遭受反噬?
我之前听闻老梦提及过此事,可是听得确不甚清楚,每每说到这里,老梦总是要三缄其口。说是木月体质阴寒,月隐死后伤劳成疾身体便变得有些虚弱忧郁罢了......
然......我却没想过会这般严重。
我一声一声伏在耳边轻轻唤着木月名字,只见木月微微睁开眼睛,目光涣散,似乎想抬起手,却抬到一半,终究是没有力气又垂了下去。
我见状分外焦急,起身在屋内药箱内翻翻找找想寻出个药丹,眼角瞥见条案之上,有一青色碟碗中承着亦是青白色的粉末,一旁亦有一小碗冒着热气的药汤,想是谁人在这药汤里施加了法术,这药汤才能如此持续温热。
若没猜错,这便是玲珑为木月备下的青鸟粉末和一同入药的汤药,木月向来不喜食药,玲珑只好将药放在此处。
我将那青色粉末,缓缓倒入药汤之中,只见碗碟中散发出腾腾白气,本是乌黑的汤药转瞬变成了晶莹的蓝色,像是一捧海水般清澈透明。
我正想给木月喂下,却转念一想,怕这汤药不对,若是有毒,岂不是又要伤了木月,弄巧成拙。
遂取了一些谷子在汤药中浸泡一番,拿去院内,引来一些小鸟来琢食,将它们困住,复又好生观察了一番,见它们一个二个的仍是活蹦乱跳,这才放心,转回屋内。
我拿来几只枕头将木月的头垫高,且别说,木月看起来身材匀称,这昏睡起来,身子却沉得像只死猪一般,任凭你如何拖拽亦只是挪动毫分。
昏睡之中,木月牙关紧闭,我变换姿势与他喂药,可这药汤都甚是不乖巧,非要顺着嘴角流下来。
累得我手臂酸麻倒无所谓,但浪费了这汤药,自然......不是个办法。
我好生思索一番,心一横,豁出去了,遂含了一口汤药在自己口中,凑上了木月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