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场梦啊。”,刘煜睁开眼睛不免感叹道。
话音刚落,贻清的脸便凑了过来,“我说,这都日上三竿了,再不起来就能直接吃午饭了,昨天晚上还说一定得赶快往前走,这是怎么了?不打算去新安登基了?还是说不打算去庐陵跟他们会合了?”
刘煜没好气儿的伸手将贻清的大脸推开了,然后便掀开被下了床,“做了梦而已。”
贻清倒是没有因为自己被推开而生气,抱着膀子脸上写满了猥琐,“怎么?做梦选秀女了?呦,这不是让我搅了好事儿了么?”
正在穿衣服的刘煜一脸不屑的撇了贻清一眼,“你要是想去青楼,就去,我不拦着你,只要不耽误赶路就行。”
贻清看了看刘煜有些阴沉的脸,便知道刘煜恐怕时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因而也不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转身下了楼吩咐小二送来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小二将饭菜放到桌上便离开了。自从华乐县客栈里饭菜被下了毒,贻清就格外的谨慎,虽然说他也知道第一次下毒失败之后,刺客就不大可能再次下毒了,但是贻清总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近来每次吃饭,贻清都会用银针先试试毒,如果确实没什么问题再让刘煜吃。
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刘煜却依旧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贻清想了想便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旁,然后说道,“你到底梦见什么了?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刘煜侧头看了贻清一眼,然后便走到桌边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吃了几块咸菜啃了几口馒头,然后又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拿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嘴,这个时候才转过身来对床榻之上的贻清说道,“我去了新安,做了国君,虽然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没有一个成功的。母后登基称帝把我废为国公。”
贻清一听先是一愣,然后便笑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是怕到了新安斗不过太后才做了这种梦…”
不过贻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煜一抬手拦住了话头,“你、宫和笙、武见深,甚至还包括柳絮和楚经纬都背叛了我,武见深在崇文殿上让母后杀了我,我在朝堂争辩,结果呢?你跑出来列出了我的种种罪行,然后我就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了。”
不得不说,贻清准备好的措辞已经没有办法用了,尤其是听到那句“你跑出来列出了我的种种罪行”之后,这个梦,有点厉害啊。
看着贻清一脸讪讪的样子,刘煜冷笑了一声,“银绣神鹤乌纱冠后嵌单眼花翎,挂着黑玛瑙的朝珠应该是九十颗吧,对了,是麒麟补子的朝服,从一品大员啊。风光无限?”
贻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颇有些尴尬的问道,“我?”
刘煜一撇嘴,“那还能是我么?”
贻清耸了耸肩,“不是梦么?梦都是相反的。”,贻清说到这里也走了过来,端起碗盛了粥,呼噜呼噜的吃起了早午餐,似乎并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继续推行国君的变法,裁撤封地,而且还指出是母后下手害了国君。”,刘煜似乎并不介意贻清不搭理自己,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这些事儿倒还真是我想做的。”
正啃着馒头嚼着咸菜的贻清停了下来,抬了抬头但却没有看刘煜而是又接着吃了起来。
刘煜自然注意到了贻清的动作,一脸笑意的说道,“看样子你是想劝我最好别在新安搞那一套?”
贻清咽下了嘴里的吃食,把饭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用袖子擦了擦嘴,“是,刚才是有这种想法,但是即使说了也没什么用处,毕竟你是很赞同这种做法的,你并不反对国君的变法,反对的只是国君的步子迈的太大。如果当初国君准备徐徐图之的话,估计你都能直接上书支持。”
刘煜点了点头,“事关国家,我当然会赞同。”
贻清摇了摇头,“你很清楚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
刘煜又是点了点头,“我那两位叔叔在各自封地经营了数十年,而且涿州、应州都在边境本来就屯有重兵,如果他们造反的话,战事不会很快平息,没准到那个时候就是中土战火重燃的时候了,那三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我现在才真正领会。”,贻清苦笑的摇了摇头,“武太学说的对,你真的是优柔寡断、多愁善感啊。”
刘煜似乎并不在乎这种褒贬,只是轻轻一笑,“吃完了么?吃完了咱们就该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