贻清听了刘煜的话,便又抄起桌子上的筷子,将几个馒头串在了筷子上之后便说道,“行了走吧,差不多了,这几个馒头留着饿的时候再吃。”
刘煜苦笑了一声,便到床榻上拿起了自己的包裹走出了房门。结了房钱之后,两个人便牵着马匹离开了客栈,走在了成安县的中街之上。
刘煜的梦做的很长,所以当贻清将他唤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邻近正午了,虽然是已然是秋天,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秋老虎赛过盛夏”,此时天上高悬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还真是有几分夏天的炙热。
成安县的中街很长,是一条笔直的长街,直接连接着成安县南北城门,街道两旁都是些临街的店铺,什么客栈啊酒馆啊书局啊之类的,当然也不乏什么胭脂水粉铺和春楼之类的,当街叫卖的商贩也不少,热闹程度丝毫不比白麓城差。
刘煜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走着,不时停下来这瞧瞧那看看的。贻清也就牵着马跟在刘煜身后,走走停停的。
此时刘煜正蹲在地上,在面前的书摊挑挑拣拣的,寻找着自己心仪的书籍。这一类书摊同书局是不一样的,书局里卖的都是些印制的书籍,都是新的,而这一类书摊都是些旧书甚至有些还是手抄本。而刘煜显然对手抄本和旧书有着浓厚的喜爱之情,贻清也曾经问过刘煜,也不是买不起新书,为什么就这么钟情于旧书和手抄本,刘煜的回答倒也很简单,“手抄本散发的才是书香气,如果不是爱书之人是不可能抄书的。至于旧书上边往往会有前任主人的注释,这是一种不一样的交流,那种感觉很好。”
此时刘煜手中已经拿了好几本书,而且也和书贩谈好了价格,正当贻清准备掏钱付账的时候,中街南边出现了骚动,很多沿街叫卖的商贩纷纷收拾东西快步离开,而见着南边商贩的离去,书贩也开始准备收拾摊子离开。
这样的骚动以及书摊老板的举动,让刘煜和贻清都很是意外。贻清上前一步拦住正在收拾书摊的书贩问道,“你这是准备离开?”
书贩点了点头,“对啊,你现在把钱给我,我这就离开,你要是不给就把书还给我。”,书贩根本没有停下手里动作,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很着急似乎怕是耽误了什么一样。
“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为什么都不摆摊子了?”,刘煜也来到书贩身旁问道。
书贩此时已经把书摊收拢好了,他看了刘煜和贻清一眼,哀叹了一声说道,“看这样你们就是外地人,收钱的来了,不走的话就得叫钱,一天也挣不上几个大子儿,不走就得赔钱了。”
“收钱的?收什么税钱的?”,刘煜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想到朝廷有针对于摆摊这一类经营的税赋。
书贩一皱眉没有好气儿的说道,“税钱?呸,老子也是个读过书的人,只不过是没有功名,这大莒国就没有这种税赋,这特娘哩就是抢钱!”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煜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谁敢在朝廷的税赋外再搞摊派的?”
书贩又朝南边看了看,似乎并没有看见“征税人”,所以就说道,“不就是县令的儿子嘛,说我们这些人偷税漏税,要为朝廷考虑江山社稷,所以他手里一没钱的时候就带着人到中街收钱。唉,我说你们买不买?我得赶紧走了。”,说着书贩作势就要将刘煜手中的书抢走。
贻清赶忙拦住,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在书贩眼前晃了晃,“这钱比你要价多很多,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然后你就可以拿走。”
看见这块碎银子,书贩的眼睛都亮了许多,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脸上也有笑模样,毕竟这块银子能抵得上他半年的收入,就一个问题而已,自然是乐意的,“哎呦,这位爷您说,小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贻清只是一笑,只要他能给出满意的答案就行,“县令难道不管这事儿么?”
书贩脸上原本的笑模样一下子就没了,“呸,那就是个狗官,挨千刀的天杀的货,你没听说过老子流氓儿混蛋这句话么?耗子的儿子才会打洞呢。他要是个好东西,他儿子敢这么做?那个狗官在成安县为非作歹、卖官粥爵的。别说成安没人管了,就算是这铜陵府也没管的。”,书贩啐了一口痰,“这狗东西把铜陵府的府台都喂饱了,谁管?”
贻清点了点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啊…”。
贻清显然还有想问的话,不过书贩手疾眼快一下子把贻清手里的银子拽了去,然后背着大包小卷就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