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良久之后县令说道:“派人好生照应,务必做到有求必应。”
龙云天眉头挑了一下,原本七日的脚程被这位钦差用三日赶到了,颇有些雷厉风行,来者不善的意味。
“大人公务繁忙,这中午饭就不吃了,我们还是晚上再聚吧,届时大人若是屈尊来天云庄,龙某必备下薄酒,一醉方休。”
原本失魂落魄的县令见龙云天主动邀请,立即抬头说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龙兄了。”
家里还有一个太岁呢,龙云天也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
天云庄。
龙熙泽躺在亡妻房中,四肢悉数被废,眼中无光,钱财无用…
虽说依靠天云庄的财力,这腿脚还能康复,但那些事被深深地钉在了耻辱柱上,如今的他再想说一句莽夫无用,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兰香依旧,佳人不再。
依稀还记得那日慕轻雪便是在这间房里对他说—你明白吗?这世上的爱只有一份,是没有办法分给别人的,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公子,该吃药了。”
床前的家丁端着一碗汤药。
龙熙泽淡淡道:“那人还没走吗?”
他口中的那人自然是废掉了他双腿的人,当日他就骑马拖着只剩下半条命的自己来了天云庄,龙云天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对重伤的自己视而不见,对那人阿谀奉承,笑脸相迎。
龙云天本来说要杀了他向那人谢罪,没想到那人开了尊口,饶了他一命。是啊,一个打断了他双腿的人在他爹面前说饶了他一命,当日之事,如今又重演了。
他现在浑身都痛不可当,但是有一块地方比身上还要痛,痛的怒火中烧,痛的咬牙切齿,痛的撕心裂肺,痛的沉默寡言。
“正陪着一个姑娘在后花园内赏花。”
“赏花?这时节园内还有花开吗?”
龙熙泽狰狞的笑出声来,又猛地咳嗽了几下,痛心疾首。
家丁说道:“少爷您忘了,那瑶台玉凤正是这般时节开花。”
龙熙泽闻言失声道:“瑶台玉凤…是啊,我忘了。”
那是雪儿亲手栽种的,凌寒独自开。
家丁接着说道:“少夫人和众夫人在门外候着呢,您看…”
龙熙泽黯然垂泪道:“告诉她们,今日我谁都不见。”
一生一代一双人,一双人…何其般配,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还未等家丁远去,龙熙泽便神色一转,悲叹道:“算了,让她们都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