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陀丸?那是何物?”
狄逢春有些诧异的看着刘兆,这三个字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此刻二人正泛舟于湖面上,皆披蓑戴笠,若非四下无人,恐怕刘兆也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
刘兆沉声道:“那韦陀丸本是五将之一中军将军樊硕的至宝,我听我爹说,爷爷有四个同门师兄弟,临行前他们的师傅曾每人赠过于一个宝贝,爷爷所用的八荒拳并非上品,甚至跟薛田老匹夫的那杆雪中枪比起来都相形见绌,而其他三人皆是手握至宝,这韦陀丸听说能令已死之人复活,是仙丹妙药,后来听说爷爷远征,病榻上的樊硕将军便将此物赠与他,只求兄弟能平安归来,只是到最后我爷爷都没能用上。”
狄逢春喃喃道:“这世上竟真的还有这种东西?”
史册上不知有多少皇帝,临到老就开始追求永生,炼丹制药,视为天道,只可惜他们倾尽举国之力都无法窥伺天道一二,反而让百姓受累。
狄逢春对类似之事向来都是痛心疾首,人终有一死,大丈夫能建功立业,以清白之身留世足矣,又何必对生死如此执念。
刘兆冷笑道:“若非如此,那龙云天又何必将雪中枪祭出来,他只用了一杆枪就堵住了众人的嘴,即便日后有人知道了真相,也只会说他办了一件糊涂事,人谁无过,既然能把枪献出来,那边是功过相抵,诚心悔过,再因为这件事找他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狄逢春笑问道:“这其中的道理应该不是你自己想明白的吧,是黄老对你说的?”
刘兆站起身来,眼前一片空荡荡,湖水的味道一波又一波的袭来,扣人心弦,当黄兴业在他面前倒下的时候他的内心都不曾有一丝波动,即便到现在,他只是有些惋惜罢了,那个老头终究还是没能杀掉龙云天,现在忠义会也乱成了一锅粥,官府连日来的抓人并没有让他们停止内部争斗。
韦陀丸那件事黄兴业也是从一开始便知道的,这是他们刘家的宝贝,刘兆将它说出来之前自然也是谨慎万分,除了黄兴业之外,现如今知道的也就只有狄逢春一人了。
他现在很迷茫,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身旁唯一可以用的也就只有狄逢春一个人了,对于他来说无论是黄兴业还是狄逢春都是他复仇路上的工具罢了,他甚至都没有考虑事后该给他们怎样的奖赏,只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天下的人都应当无偿的帮他。
为何天道不公,还让恶人逍遥法外。
狄逢春望着他,思忖了片刻,似乎在举棋不定,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且随我去见一个人。”
刘兆疑惑道:“见谁?”
狄逢春看了一眼怀中的古筝,直到现在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良久之后才抬眼道:“薛家,薛破越。”
此刻的县衙早已是庄严肃穆,一副皇上驾到的样子,上至县令,下到管事,无一不是严正旗鼓,聚精会神。
站在他们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农民模样的人,可就是这个平平无奇的人,手里却好似拿着一把大铡刀,弄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县令谄媚道:“钦差大人远道而来,不如先去驿馆歇息如何?”
许辅国摆手道:“不必了,马上带我去盐院府库!”
县令还想再说什么,许辅国身旁的那位身披黑甲的大汉便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任谁都不会怀疑,若是他再推三阻四,那人腰间的长刀便会砍下他的脑袋。
这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威势让周围的衙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这群酒囊饭袋又何曾见过真正的将军,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