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许辅国也曾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只不过现如今国泰民安,纵然有叛乱生事的也只不过是芥藓之患,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当地的官员镇压,不是行厄之年,百姓都能吃饱肚子,谁会想着造反。
县令为难道:“禀告钦差大人,现如今盐院那儿匪患出没,实在是不太安全啊!”
许辅国闻言眼睛一横,怒斥道:“什么?我当这一路上听到的都是风言风语,纵然是真的,过了这些时日你们衙门也该有所作为了,连个小小的匪患都摆不平,朝廷养你们有何用?百姓又如何安定?”
县令闻言急忙跪在地上哀声道:“大人,不是卑职不尽力,只是那些匪贼太过强悍。”
许辅国眼下也没那么多心思来治罪,须知盐院府库中屯着两千万两朝廷的纹银,那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他只怪自己瞎了眼,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废物身上。
许辅国怒目而视:“立功,你去城外领兵,至于你,带着你的这些酒囊饭袋跟着我!待会儿谁要是不敢拼命,我就剁了谁的脑袋!”
薛破越领命,不敢有半分懈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许叔叔被逼到如此地步,没想到烟雨镇地方不大,一上来却是一出不小的戏。
须知这个书生的家中除了书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后院还放着一口棺材,据他说那是用来装自己的,他的眼里只有江山和百姓,早已将身家性命置之度外。
县令被这书生逼到了绝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低头道:“是,卑职遵命。”
盐院距离衙门有三里地,这几日的烟雨镇不似之前那么繁华,小贩收摊,万人空巷,只剩下细雨弥漫在空中。
许辅国望着紧锁的房屋,还有一片狼藉的街道,心中一阵悲痛,盛世之下,安有此地?
酒肆飘零,孤幡摇曳,远处吵闹声不绝于耳,一众衣衫褴褛的人围在一处府宅面前,迟迟不肯离去。
而这府宅也偏偏建在了许辅国的必经之路上。
许辅国问道:“那处府宅,所住何人?”
县令说道:“本地盐商,钱德胜。”
许辅国眉间一挑,想到了数月前这儿的一个老人给他寄的一封联名信,落款处便有钱德胜这个名字。
“盐商并无过错,即是平叛,也不缺这一处了,派人将那些闹事的先抓起来。”
县令为难道:“这…”
许辅国眼睛一横,不怒自威道:“怎么?”
县令连忙说道:“非是卑职不从,只是我们县衙的牢早已满员,再也抓不进人了。”
许辅国说道:“那你们的后院呢?大堂呢?难不成那些地方也站不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