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鼻涕眼泪一把抓道:“大人舟车劳顿,若是一来便将此事告知大人,恐怕大人受惊。”
“好啊!好一个舟车劳顿,若是我今日不执意来看看,恐怕我会被一直蒙在鼓里,你们就是这样欺下瞒上做事的吗?公心何在?怎么配的上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你们难道就是一群会吃干饭的草包吗?”
一想到那两千万两纹银,许辅国的心便隐隐作痛,如今蒙汗屡次扰袭边境,有了这些银子,不知可以帮多少百姓安身立命,这下倒好了,一场匪患,居然全都不翼而飞了,若真是有人在幕后动手,那此人必是贪国之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待薛破越领一队铁骑奔赴此地上,只看见钦差大人蹲在一堆焦土上,手中捻着地上的黑土,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薛将军坐阵,无忧。”
县令看到来人,低头说道:“卑职遵命。”
于是县令便领人撤退,没有丝毫停留。
“立功,你来了,正好,过来看看。”
许辅国将土捧在手中,这土虽说被烧得漆黑,其中又略带淡黄,若非仔细观摩,还真是难以发现。
薛破越何许人也,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异样,不过却也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说道:“这地方显然发生过一场大火,不过土焦中又为何带着这般颜色?这看起来就像是…”
许辅国笑道:“陶器,对吗?”
薛破越点了点头,这土早已被烧得僵硬,外覆这般色泽,的确像是寻常百姓家用来装东西用的陶器。
许辅国接着说道:“烧窑的匠人们将盐投入炉内可以烧出这般淡黄色的纹路,称之为盐釉,此地便是盐院的屯盐所在地了。”
薛破越沉吟道:“大人,沿路上并未发现行迹可疑之人,也没有民房被烧毁劫掠的现象,只有盐院化作废墟,恕卑职直言,这也许并非匪患。”
“你想的一点也不错,盐院屯盐向来丰厚,若是被大火烧毁,也会留下一些痕迹,只是你看我脚下的这片土地,虽说似我手中这般的黑土不少,却也不够明朗,若他们真是匪患,为了钱财而来,又为何要将此处的盐清的一干二净,这么多盐,就算是大火烧过,也会落下一大片痕迹和残渣,只是你看这块地方,盐去哪儿了?”
薛破越还是没弄清楚,这和他们要查的库银有什么关系。
许辅国说道:“大华律令,私自贩盐者斩首,家属一律发配边疆。若这些盗匪的目的真的是库银的话,又为何要对盐出手,须知这些东西无法流入商路,带在身上岂不成了负累?除非…”
薛破越问道:“大人,除非什么?”
“除非这些人有办法将抢走的盐卖出去!立功,我令你派人封锁整个烟雨镇,重点是调查烟雨镇四周的盐枭,这么多盐,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运不出去的,肯定还有大半囤聚于镇内,通知淮河沿岸提督,无论是官船还是私船,一一审查,不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只要查到了盐,速速向我禀告!”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