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名仔细的思索着这句话,一时竟忘了时间。
他默默地走到了一旁,捡起了地上的剑,凝视了一阵,却又放下了,眼神的色彩似乎恢复了一些。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你不是想杀了我吗?”
吴落甲无比陈恳的说道:“我…可以信你吗?”
东方无名皱眉道:“什么意思?”
吴落甲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看了许久,他也用剑,在练的过程中多少能体会到那种萧索的感觉,一个痴迷于剑的人,想必也是最孤独的。
“你是一个真正的剑客,自然重承诺,我要你许诺带走她后要善待她,不得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愿去做的事。”
东方无名冷冷道:“你既然有解药,为何自己不带走她,亏你还是她的丈夫,你不觉得将自己的妻子托付给别的男人是一件可耻的事吗?”
吴落甲黯然低头,他说的没错,若是自己再早来几天的话,没准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他害了绿鸢。
“这的确是解药,不过她服下后再见我便会死。”
东方无名愣了一下,他确实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顿时便说道:“谁说的,这么荒谬的事你也信?”
吴落甲沉默不语,他现在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绿鸢若是死了,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他连一分的风险都不敢去冒。
东方无名上前收下了解药,不懂得事他不会去问,问了也是自讨没趣,就像他儿时练剑去问东方逸尘一样,那个人只会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毫不犹豫的数落他一顿,再来便是皮鞭抽打。
“待我再次找李天笙比剑的时候会将她归还与你,在那之前我会治好她身上的毒。”
当吴落甲再次返回草屋的时候,绿鸢依旧靠在门框旁,笑着望着他,她起先还想若是他回不来了,便在这等他一辈子,不过…这一辈子,也真短。
“相公…”
她嘴里轻轻地呢喃着这两个字,像是把自己的所有的柔情都融化到了里面。
吴落甲咧嘴一笑,笑的很傻,却又像阳光晒在身上一样,很暖和。
随后,绿鸢慢慢合上了眼睛,瘫倒了下去,她虽然还有好多话要对吴落甲说,却是来不及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待会儿见了爷爷便能对他说自己的命其实很好,遇到了一个疼她的爷爷,还遇到了一个那么好的相公。
小女子,闲采花,一朵送爹娘,难报养育恩,一朵送郎君,千里勿相忘…
此间山上,野菊绽放,遍地开花,点点淡黄,风吹过,掀起一片风光,明媚的光亮洒在地面上,温暖如春。
吴落甲靠在门框旁,屋内已然空无一人,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和茫然。
忽然摘下了门旁的一朵小花,淡淡道:“其实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