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张着嘴,半天不得言语。
“大人!献上这恶商的首级可否换来一个公道?”
这一次县令的裤裆处流出了一股热气,黄佩金的眼睛还在盯着他,那颗人头的脖颈处血肉模糊,地上淌满了鲜血。
“大人!”
县令流着泪跪地不断磕头,哭嚎道:“本官错了,本官不是东西,错怪了好人,本人不是人,不是人啊!”
他何曾见过这么多尸体,躺在尸山血海之中,不管换做谁,都会惊恐到不能言语,疯了那还算好的,就怕被活活吓死,那么多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他,他这眼睛只怕连闭都不敢闭一下。
秦白露轻轻地拍着书童的背后,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吴落甲,世人并不厌恶善,厌恶的只是伪善,这人本身便已是武功高强,万夫莫当,配上这苍虎戟,只怕天下除了那些隐居深山的老怪物外,再难逢敌手了,李天笙的徒弟况且如此,那他自己又如何呢?
书童吐完后方才干呕道:“这么多人就为了救这么一个人,而且依我看,大家都是多此一举了,以人家的本事,若是想跑,只怕早就跑掉了。”
秦白露问道:“那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来?”
书童撇嘴道:“我想不过就是为了名气罢了,碰上了金人的事儿,一旦站出来了,活着回去了,那便能吹一辈子,说来说去还不是杀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白露又复问道:“那你又为何不上呢?”
方才书童见到这等皮开肉绽的杀人手法便已是嘴唇发白,两腿吓得直哆嗦,他此刻便在一处小巷内,头都不敢往外面再露一下,闻着这空气都觉得恶心。
书童犟嘴道:“我又不会武功,为何要上?”
秦白露笑道:“那你又如何能笑人家拿命拼来的东西呢?”
书童哑然,他觉得公子变了,再也不似从前那般视名利如粪土了,以往这世上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淡然无趣的,现如今他却把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看的那么重,他不怕死人是因为公子每次杀人都杀的漂亮,虽然背着,却也觉得那人只是昏过去了,根本就没死。
接下来的几日便是武林大会了,铁斧门这一次却退出了,缘由是王虎生在一家风沙小栈里喝了一个晚上的酒,最后居然躺在地上发酒疯,听说还是掌柜的扶他上楼歇息,忙前忙后一脸嫌弃的伺候着。
而当日大展雄风的黑汉子在与众位武林高人推杯换盏之后亦没有参加此次大会,反倒是一腔热血上来了,领着两个人说要去承道参军。
最后拔的头筹的便是玉龙派的王远舟了,不过他赢了却一点都不高兴,反倒是望着台下的一名女子怔怔出神,直到那女人冷着脸瞥过头他才捡起剑下台,明明赢了,却又是一副输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