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陷阵营真的到了比武场的时候薛破越瞪着眼睛,帽子也歪了一些。
叶平生皱眉道:“将军何事惊慌?”
薛破越呼出了一口浊气后便整理了一些头盔,镇定自若道:“无事。”
他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片刻后才淡然一笑道:“你方才说上一次比武中有一人活了下来?”
叶平生点头道:“是,将军不记得了吗?除了上一次外,上上次和上上上次都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薛破越说道:“莫非…”
叶平生笑道:“都是此人。”
薛破越皱眉道:“那此人为何不入骁骑营?”
叶平生叹道:“我也曾问过他,他却说杀了骁骑营的人,到了这里亦不得安生,再者,他似乎与前几任领头情深义重,决意不肯离开陷阵营,如今他倒成了领头了。”
薛破越冷笑道:“这话我听得直扎耳朵,我骁骑营一向都是能者进,但凡是有本事的进来了谁敢给他使眼色,再者,军中无父子,如此感情用事与山间土匪有何两样?依我看,这样的人,不进也罢。”
叶平生说道:“将军,你莫不要忘了,我们手底下的人大多都在衙门那里有案底。”
薛破越闻言咳了两声,他倒是忘了,也亏得他笼络的这些奇人异士,遍地望去,竟没一个好人,他亦不懂,为何民间有本事的大多都是坏到骨子里的人。
吴落甲立于领头右侧,莫随风则在左侧,钱伸手与江边城在第一列,刚好在两人身后,钱伸手也就偷东西本事强了些,真要真刀真枪的,早就吓得腿直哆嗦了,他这辈子还没杀过人。
“三弟,拿起手里的家伙,望着你面前的敌人,你若是待会儿怕了,那脑子便不好用了,到时候能动的身体也动不了了。”
与骁骑营齐刷刷的坚锐黑甲比起来,陷阵营这一身白甲显得无比单薄,两千对五百,虽然陷阵营人数众多,但参差不齐,与对面军律严谨的骁骑营比起来,宛若羊羔对上了猛狼,陷阵营中大多眼中皆有惧意。
钱伸手咬着牙说道:“大哥,待会儿让我冲在你前面吧!”
他想做一回霸王,人若是怕到了极致,那胆子便会比天还大,届时就算是死也不能阻挡。
莫随风轻声道:“你还是算了罢,待会儿好好想想怎么保住命就行了。”
而骁骑营中有一个身姿相较羸弱,约莫六尺的少年,立于队列中央,他的头太小,头盔只差一点便要遮住他的眼睛了。
他手中拿着一把比人还要高上许多的大刀,刀身朴实无华,黯淡无光,唯独血槽白的发亮,轻轻划下时却嗡嗡作响。
身旁则是一个高约八尺,滚圆如肉球一般的胖子,盔甲穿在身上仍旧挡不住呼之欲出的肥肉,腰际陷出了一圈白花花的肥肉,死死的咬住了下半身露出的大红裤衩子,一圈白,一圈红,他的兵器是带角流星锤,两层铁链捆在身上,角上的暗红色也不知是谁留下的,好像沉淀了许久,面相倒是像个欢喜佛,只是身上的这个凶兵却戾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