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阵,良久后方才闷闷不乐道:“本宫…我的意思是你今日不用那么拘谨,你看我这宫里多冷清,我知道大华宫内的规矩,但凡是不得宠的妃子,莫非是其他的妃嫔,就连太监都不会给她好眼色,我也没指望你对我能有多恭敬,不过我们既然呆在这无趣的地方,总不能每日都以仇人相对不是?倒不如…不如做个知己可好?”
他哭嚎道:“娘娘,你莫要再开这般玩笑了,您这是存心要小的的命啊,小的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赶到下面投胎了,没过十年,连命根子都要不回来,这阎王爷要是划生死簿,小的是男是女他估计都分不清,这要是出了个差错,小的不是连胎都投不成了?”
她闻言白了他一眼,旋即掩嘴笑道:“你这话是从谁哪里学来的,听着倒是有趣的很。”
越族的人生来粗犷豪迈,不似大华这般见了面还得互相行礼,平日里那些汉子绕蓬而过,嘴里免不了屁股**,满口都是荤话,女人们听多了倒也习以为常了,如今呆在这深宫中,倒不如说少了这些直来直去的话她倒无趣的很。
他惊恐的抬起头,心里却是一阵悸动,他终于可以面对面的看这张脸了,他有武功,可以在淑妃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入她的卧室,别说是看她的脸,点上穴,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但他依旧每天晚上老实本分的呆在屋外,耳朵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他总觉得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也不错,这不大的深宫中住着一个他想保护的女人,每次帮李公公办完事之后他便不停脚的赶到这里,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远远地看她一眼,这份悸动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反倒愈发的猛烈,像是一壶酿了几十年后开坛的劲酒,
他看到了,那张远比想象中更美的脸,噙着笑,也噙着阳光。
这样的脸是不会哭出来的,真的,有谁舍得让她哭呢?
她握着笔,教他识字,写下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他连这几个字都不认识,直到她念出口他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那双眼睛穿过了窗户,穿过了森严的城墙,默默地飘向远方他的心也一下子空了。
她总会在无眠的夜晚啜泣,直到某一日,皇宫内闯进了刺客,皇帝那一晚是在隔壁的落宿的,等他赶出去的时候,正好望见了大太监的尸体,瞪着老大的眼睛,伸着舌头望着他。宫中的卫士窜动着,到处都在喊叫着,要抓刺客,他一点都不惦念着皇帝的安危,甚至还想着皇帝死了最好。
连忙跑回了他与她的那一小方天地,屋内的灯亮着,等他回去时却又多了一个人影,与那熟悉的影子面对面,然后慢慢的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