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吴落甲身上满是银针,除了命门外,身上大**道都被封住了,秦白露每逢上针时便要先把针伸进一个小瓷瓶里,再拿出来,针身上便像是裹了一层面粉一样,扎到吴落甲身上后,那一层白色也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消散,到了第三日,银针已然光洁如新。
期间秦白露为了护住心脉也堵过几次命脉,这汉子也真是命硬,一条一条的阎王关就这么硬生生的闯过来了,就凭着这虚弱的身子。
狄逢春也算知道了,为何当初秦家会招致众怒,这白缨针若不是落到命脉上,人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像这样一直呼气不进水,不进食,五脏六腑要不了几日便会完全烧坏,这就如同是把人架在火上烧,如此歹毒,也不外乎会被仇家灭门了。
待秦白露收针后狄逢春方才抱拳道:“有劳秦公子了。”
秦白露笑道:“你不必言谢,这份情要说欠,也当是李天笙欠下的,他日若有缘遇见他,让我请我喝酒便是了。”
狄逢春自然知晓这秦公子对李天笙的执着,却也不太明白,为何如此,毕竟这位秦公子看起来可不是一个轻浮的人,若真要与李天笙摆在一块儿,未免也太…
“在下有一事不解,还望秦公子赐教。”
秦白露诧异道:“劳烦先生道来,若与在下心意不背,在下定然如实相告。”
狄逢春疑惑道:“公子先前认识李天笙?”
秦白露摇头道:“不认识。”
狄逢春道:“那为何…”
秦白露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了起来,像是穿梭在一个没有尽头的幽密小道上,阳光在幽绿中变得十分模糊。
“在回答先生这个问题时,先生是否可否先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狄逢春点头道:“秦公子但说无妨。”
秦白露转头问道:“先生为何而活?”
狄逢春思忖了一阵,他为何而活,要说的东西的确太多了,他喜欢书法,古今大家的书画他还没有看够,这是一个理由,他又喜欢正道,世间不平之事太多,他要替天行道,这约莫又是另一个理由。再者便是吴三千,他知道自己穷尽一生也许都难以望其项背,但前方有一个伟岸的身影,而他为此不断地追逐又何尝不是活下去的理由。
还未等狄逢春言说,秦白露便已看透了一切,他对这些有志之士的看法并无鄙夷,每一个努力去追逐自己所愿所想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只是老天却未曾给他这个机会,他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管是看书还是动手都比一般人要快太多了,常人眼中的难关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笑而过拂手即散的云彩罢了,他从未觉得什么东西难,因此一切都变得是那么容易,容易到了让人乏倦,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的下场便是什么东西都不想要,也就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