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羡慕这些人,但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们。
“秦公子是厌世之人,自然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但若要说为何而活,狄某倒是觉的这一问看似藏山藏海,却又无聊至极。”
秦白露饶有兴致道:“先生此言何意?”
狄逢春叹道:“狄某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得不到的东西亦有很多,到头来还是时光不饶人,怒发狂歌几日,氐惆暗淡又几日,也时常辗转难眠,为抑郁不得志而发狂,那都是我,公子这一辈子难不成就没失落哀伤过,亦或者欢呼愉悦过?”
秦白露细细品味着狄逢春这几句话,在他还没有说出结论之前,他这个聪明人倒是先糊涂了。
“若公子但凡有一丝一毫被尘世困扰,纵然公子再怎么厌恶那样的自己,那你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你,至于为何而活,人在这七情六欲中不断地探寻这个问题,那便是为何而活了。”
秦白露皱眉道:“先生所言未免也太过空洞了,若是如此,那岂不是一辈子也不明就里?”
狄逢春笑道:“你既然那么想与李天笙把酒言欢,依我所见,你应当是将他当做知己了,说实话,我也不懂李天笙,但你知道他平日的样子在我眼中是什么吗?”
秦白露问道:“先生请讲。”
狄逢春如是说道:“他本该是世上最寂寞的人,毕竟连死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哈哈…公子,你莫要这样看我,我不是江湖上的神棍,不会骗人,天道山的开山祖师便是活了三百余岁,如今再多一个死不了的后人又何足为奇?这其中的密事也就狄某知晓一二,不过狄某却不贪那个,只求快活。”
秦白露神色暗淡道:“我信。”
狄逢春点头笑道:“饶是如此,李天笙依旧是跟市井无赖没有两样,一点道士该有的修养都没有,平日放浪形骸,视门规如空物,做一些垂髫顽童才会做的恶事,还乐在其中,这便是我不懂他的地方,但我看得出来,他的确是乐在其中,公子你不妨多笑笑,多给自己找找乐子,就算笑不出来也逼着自己多笑笑,如此的话往后我相信你便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
秦白露轻笑道:“先生此言莫非是我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我太聪明了?”
他莫名的想起了那本书上的一句话,糊涂是好事,因为喝酒能让聪明人变糊涂,所以那么多人喝酒。
狄逢春不再言语,他也怕再绕下去会把自己绕傻,若是换做以前,他估计也是说不出这么多话来的,但不管是什么年纪的人,都能在年轻人的快乐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他也是如此,当李天笙戏耍薛破越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在刘姥姥家的那些时日虽然让他尽失书生风范,但如今回味起来,那时的他真的算还‘活着’,像孩子一样快乐,愤怒,哀伤,届时思考这些所谓人生大道理都会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狄逢春笑道:“没错,在我看来,你就是不够愉悦,而你不够愉悦的原因便是因为你不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