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越扬起了手中的长枪,虽然如今他也是一头雾水,但事情吴落甲已经做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唯有一死才能赎罪,如今再与他有任何交集肯定会让皇帝猜忌,届时不管对谁都不好。
而就在此时,鸟儿凄厉的叫声自天空响起,原本凄清的太庙不知为何多了黑压压一片的乌鸦,它们落在了四周的围墙上,睁着黑褐色的瞳孔,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被这邪门的一幕吓到了。
薛破越下意识的大喊道:“还有刺客,众将士护驾!”
如今吴落甲也是奄奄一息了,将死之人了,自然是皇帝的命重要,他想都不想便背起了薛红绫自混乱的场面中跑到了皇帝的身旁。
那些乌鸦像是受到了指示一般同时跃起,将日头遮了个严严实实的,原本明亮的太庙一下子也变得昏沉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鸦群散去,薛破越望了一眼吴落甲所处的地方,哪儿还有他的身影。
这一日,原本平静无事的大华朝堂像是变了天一样,第二日,皇帝便让骁骑营入驻承道城内,关闭城门,这一夜寻常百姓都能听到外头凄厉的哀嚎声,却没有一个人敢开门。
赵熹拿出了珍藏的宝剑,剑柄是龙头状,剑身上镶着三颗宝珠,这是他让顶尖的匠人制造的,说实话,这样的剑就连杀人都费劲,就是好看罢了。
但用来自刎却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是被逼到绝路上的,这些年苦心布置无非是为了掌握城内的禁军,皇帝却一步一步的蚕食着他的权力,他曾对李三抱有过一丝期望,但靠内卫那几个人终究还是不顶用的,况且直到最后他都没能给李三想要的筹码,又如何能指望人家按照他的指示办事。
成王败寇,骁骑营仅仅用一千人便杀的他手底下三千禁军溃不成军,臭鱼烂虾说到底还是臭鱼烂虾,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一事无成。
“父亲…”
门外赵河穿着一身白衣,面容端庄,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赵熹合眼道:“你当初在外头给薛破越留了一些线索,不然他的骁骑营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到城内,是不是?”
赵河笑道:“自然,但父亲为心无愧,即便是想造反,也从未与金人有任何瓜葛,又何惧之有呢?”
赵熹问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赵河道:“我仔细想想,这一辈子似乎都没调皮耍性给父亲添过麻烦,作为一个儿子是不是太不合格了,这一次又如何,您终于可以睁开眼看看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