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
“那你认为我们这些年共同度过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不止一次的说自己是假的,或许是过往的种种太过不堪,虽然记一段忘一段,但那也确确实实是当时所想。
唯独只有李天笙说的这一句话她是绝对不想去否认的,她还是时隔多年后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出了悲伤于哀求。
“不是,绝对不是!”
她的环住他身体的手又紧了紧。
虎啸回天掌的弊端在于无法控制施掌力度,因此但凡被此掌击中的人死状都极其残忍,若是大成,那便会经脉错乱,而狼行八荒拳亦是如此,这两门绝世武功须得同时修炼方可无恙,当初他的做法是对的,但‘天赋’不行,这是给古之恶来,穷凶极恶之人修炼的功法,就连他的师傅都没能悟透这两个武功的本质。
若是分两个不同的人修炼了这两门功夫,碰到了一起,一旦发功那绝对会丧失心智,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五年前曾见过一次狄逢春,那个书生背负着行囊无怨无悔的走向了战场,带着那个至今都会给他闹眼子的小书童,生死不知。
如今是战乱时代,世道便如同一场大棋,每个人都是一颗细微的棋子,斩龙屠首的人有,默默无声的人亦有,若他那倒霉徒弟当初进了骁骑营,安安心心的在那里建功立业,没准现在也是主导这盘大棋的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了。
却没成想到最后他还是放不开执念,成大事者最忌心慈手软,他改不了这一点,便只能落得如此下场。
但这小子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他相信,他教出来的徒弟,就算活得再窝囊,死的时候也应该是轰轰烈烈的,像这样草率收场是绝对不可能的,况且衙门至今都未曾找到他的尸首不是?
他没有再回天道山了,正如他当初在烟雨镇所说,他修的是随心所欲道,就算没有道场,他也能自己造一个出来。
去年下山买酒,总算找到了关于那个小子的一番线索,他总归是放不开承道的,就算在外头呆的再久也会回到这个地方,算起来他的孩子应该已经有六岁左右了。
没成想,昔日的一个少年,一个不成器的男人,会以这种形式来见面,若想他不死,那就必须得废掉他的武功,但是如今他已经和吴落甲有几年没见面了,徒弟到底变成什么样了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太上忘情功法一旦施展起来他会不会忘掉这个女人他也不知道,但他是李天笙,他对自己的名字很骄傲,他这一生都将是在自负中度过的,就算是老天,也剥夺不了这个权利,这世上的事,只有他不想管的,没有他管不了的,他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一切。
因此,他不想忘的,也绝对忘不了。
“虽然我一直都在开玩笑,说这不想做,那不想干,但经手的事总归还是要担起来的,要不然不就真的一无是处了,不是吗?”
慕容水鸢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知道有些事她要听话,一旦到了外面她很少会违背李天笙的意愿,没办法,谁叫她爱上的便是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