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名按住了她的肩膀,那男人见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东方无名此刻好似动弹不得,一下子信心便来了,呐喊道:“蠢婆娘,不想死就给老子吹箫!快点儿!”
“我要他死!!!!”
那个女人显然已经发了狂,凄厉的大叫着,左右摸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萧。
一时间魔音环绕,慕容水鸢不得不运功抵挡,还将手放在了李天笙的后背。
李天笙着实有些奇怪,东方无名为何没有用功护住自己也能安然无恙。
直到这个男人开口的那一霎那,李天笙明白了。
“栈桥新叶赠旧枝,飞花入水映红池。眉间半抹朱砂痣,尘缘已断难成诗…”
这是脍炙人口的曲子,名为红鲤,就连山间砍柴的樵夫闲来也会唱上一两句,不是词写得有多深入人心,而是曲编的好。
但自东方无名的口中唱出便像是改了调子,犹如破风车拉箱一样难听,他的声音并不难听,但就是唱的难听。
若此刻大家都在茶馆里,李天笙指定第一个跳起来掀桌子,这不是祸害人吗?
绿鸢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个令人安心的身影,白衣如初,熟悉的歌谣是她晾衣服时会唱的,师妹总会在这个时候来蹭饭,一口一个姐姐,不会说话的二师兄总会在茅屋外找个地方吹树叶,吹得难听,吵的人没法好好吃饭,这个时候师妹总会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进来。
四个人,一张桌子。
两个男人不说话,她们女人倒是聊得欢快,吃完了饭她便会和师妹一起在林间散步,那是一段难以释怀的时光…
她的眼眶逐渐弥漫着雾气,思起过往的一切竟会如此的心痛。
东方无名一字一顿的像是说出来似的唱着这首曲子,曲末方才呢喃道:“大师兄带你们回家。”
剑已出,琴箫慢,风声戛然而止,地上多了两具绝望的尸首。
东方无名弯下腰捡起了古筝与骨萧,苍凉如画。
思旧人,不见旧人,再见已是阴阳两隔,谁能想到呢?好好地两个人只留下了这两样东西,琴箫里处理尸体的方法惨无人道,即便是找到了,估计也是不能见人的,他只能把这两个东西带回去找个地方立碑了。
李天笙幽幽道:“好好珍惜眼前人吧,到手的人可别弄丢了。”
东方无名沉声道:“信守承诺是为人处世之本!”
他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坚决,坚决到挣扎。
李天笙不屑的笑道:“承诺?那个东西有用吗?”
“没用吗?”
“有用吗?”
有用吗?守承诺却丢了最不该丢的东西,那能活成人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