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人摇头笑道:“两败俱伤的事儿,哪那么容易打起来?”
“哈哈哈……”李三九突然大笑起来。
“——”船主人疑惑道,“公子为何发笑?”
李三九指了指江里小船上,负责收取过路费的丑陋汉子,笑道:“那个人真是有意思!”
“——”船主人不置可否,嘲笑别人的容貌,实在有些不礼貌。
李三九补充道:“那家伙只顾着看热闹,竟然没有收咱们银子。”
“哈哈哈——”这下船主人也笑了,笑得开心至极。
李三九疑惑道:“为何翻江龙只在上游弄了一个人收费?下游为什么不多设一道关卡?”
船家解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船顺风顺流而下时,速度极快;若是不提前收费,等到有轻舟硬闯,翻江龙即便有艨艟在手,想要追上去惩戒也很是不容易;若是船往上游走,即便让寻常船只顺风先走三五里,依然难以逃脱翻江龙的艨艟追踪。”
李三九点点头:“他们拦程家的船队,反应的倒是挺快——”
船主人点头道:“那是自然,他们做的究竟是偏门生意,对战船的过往肯定会格外留心;下游方向还好一些,上游荆州水师但凡有些风吹草动,翻江龙恐怕知道的比谁都要迅速。”
李三九道:“怪不得我每每从此路过,他们都看起来都很是肆无忌惮,原来早已有了万全的准备。”
船主人感叹道:“翻江龙能白手起家,在长江之上横行无忌多年,可不是只凭着匹夫之勇。”
“翻江龙是如何起家的呢?”李三九饶有兴致问道。
李三九想要白手起家,就想多知道一些,其他人白手起家的经历,以便借鉴经验。
船主人侃侃讲道:“翻江龙是个遗腹子,还没出生时,他父亲就病死了;他母亲靠着给人缝缝补补把他养到十多岁,看着人家都有书读,他就央求母亲说想去学堂读书,可他母亲没有钱呀——”
船主人想要卖关子,李三九也很是懂得配合,认真问道:“然后呢?他就去抢劫么?”
“他那时候可没有那个本事,”船主人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道,“他母亲为了给他凑学费,就瞒着他和一个搓背的老光棍,厮混在了一起;那老光棍给人搓了一辈子的背,手头刚好有些积蓄,最后就都用在了翻江龙身上;翻江龙后来也争气,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
李三九奇怪道:“秀才也了不起了,至少凭借教书育人,糊口总不是问题?他干嘛做水寇呢?”
李三九的父亲就是秀才,在县学教书,不光身份体面、收入也还不错。(注解1)
“翻江龙也的确在大户人家教过两年书,不过后来,又发生了意外;”船主人道,“好像是翻江龙有一次出门,落了东西在家里,风风火火赶回家时就看到了不好的事。”
李三九笑道:“莫非是看到了他母亲被人扛着两条大白腿?”
“哈哈哈——”船主人失笑道,“我看公子年纪轻轻、斯斯文文,本来讲这些还很是犹豫,原来公子竟是少年老成。”
李三九大言不惭道:“老板莫要大惊小怪,本公子可是一个有媳妇儿的人。”
“——”船主人对李三九竖了竖大拇指,这才说道,“倒是没有如公子所想,老光棍扛着什么大白腿;不过是被翻江龙捉到了,老光棍正在给他母亲搓背而已。”
李三九笑道:“那也差不多,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