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她的动作很慢,看上去有些悠闲也有些闲适。但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掀起的轩然大波。
喜乐瞧着她家娘子这样子,便说道,“娘子,不若奴婢来吧。”喜乐有些胆战心惊的,生怕谢嘉鱼会不小心伤到自个儿。
谢嘉鱼眼睫低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还是我来吧,这等趣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做呢。”不是她想自己来,而是喜乐挖出来的效果和她挖出来的效果差别太大了。
她也不急,横竖就是这儿,没有什么好心急的,越是心急越是容易让人怀疑。
她渐渐挖了下去,知道花锄发出咔嚓的一声细微的响声。谢嘉鱼也隐隐觉得有什么物什阻碍了她继续挖下去。
找到了。
喜乐和平安见自家娘子停了下来,以为是挖好了。平安早就期待不已了,急忙上前说道,“娘子,花瓣都在这儿。”说完便用手捧着那装着花瓣的帕子,伸到了谢嘉鱼面前来。
谢嘉鱼面上却没有欢喜,反而有些微微的疑惑,好似遇见了什么难题似得。
她说道,“平安别急,现在还不能葬下去呢。这地儿有些不对,我好似挖到了什么?”
听闻这话,喜乐立马上前,探头往那坑里一瞧,的确隐隐约约瞧见了什么。她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心也咚咚咚的跳得很快,她快速说道,“娘子,让我来吧。”
她原本以为娘子一定会答应她,可哪里知道她一脸跃跃欲试,语气都带出了一种好奇,说道,“不用,喜乐,我想瞧瞧下面是什么。”
喜乐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谢嘉鱼自顾自的拿起花锄一下一下的挖了起来,平安待着一旁听了半天,才明白了这地下许是有什么东西。
她不若喜乐一般惶恐,反而有些高兴。她平日也没有少看话本儿,故而现下她总觉得自家娘子这是要挖出什么宝贝来了。
肯定是宝贝,府上这般富贵,说不得是前前前前国公爷埋下来的呢。
平安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这里以前不是国公府,而是一片荒地。也没有什么前前前国公爷,哪有传承那般悠久的爵位。
不一会儿,那深埋在地下的东西就□□了出来。看见只是一个盒子,喜乐心中的恐慌总算是降了下去。
纵然是心中有所准备,谢嘉鱼还是被这个盒子吓到了。这盒子算不得大,但是也不小,足足有人大半个手臂那般大,也有些深,看见这个盒子的一瞬间,她就明白这里面装的是哪一部分了。
这里装着如云的手臂,盒子上的花纹并不是花纹,而是一种镇压阴邪的符咒。
这世道多奇怪啊,作恶的人高高在上,享尽了荣华富贵;而受害的人,冤屈缠身,不得转世,最后还成阴邪之物。
纵然她心中已经做好了无数的假设,做好了无数的准备,在打开这个盒子的一瞬间,她到底还是犹豫了。
这犹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在思索,应该走到那一步吗?
现在的府上虽然说不得多和谐,到底也算得上平静。二婶自从那次大闹之后,被彻底禁足了,等闲不能出来。
鸿禧院的那位又回屋内静养去了,院门封闭,也不用去请安。好似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她依旧是那个神秘都不知道的国公府的五娘子。
无忧无虑,自在悠闲。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纵然再平静又如何。不是就不是,她不能纵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占了自个儿祖母的身子,她没有见过她,可有一种的东西是刻在骨髓之中,流淌在血脉里的,那就是亲缘。
虽是无法公布正名,可到底,该让爹爹知晓。
也该让有的人吃一吃苦头,知道妄图霸占别人的东西都没有好下场。
谢嘉鱼想通了,便再也不犹豫,蹲下身子便唰的一下打开了盒子。这盒身上刻的符咒浑然一体,自然可以预防很多东西,可防不住人。
没有锁的盒子,她轻轻一掀,便被打开了。
一股淡淡的尸丑味开始蔓延,谢嘉鱼明知里面是什么,却还装作一副被吓到的表情。
她像是被吓懵了一般,竟是动都不会动了。平安好奇,便没有瞧出有什么不对,倒是喜乐察觉了,但她没能够拦住平安。
平安凑过去一瞧,立马被吓住了。她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