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皇帝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骨碌碌地滚下,正好掉在王院首旁边。
王院首打了个激灵,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刚刚看出药渣有问题的是和他差不多同辈份的老太医,他能看出来,并不奇怪。
可安然郡主既然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了,绝对有她的深意,难道?
王太医倒吸一口冷气。
外面的传言不会是真的吧?安然郡主的医术真的已经深不可测了?
那他们那些小把戏,还不是都逃不过安然郡主的眼睛?
他眼泪流的更多,也越发委屈,“老臣的药方绝对不会有问题,皇上若是信不过老臣,尽管让宫女去拿取药记录来对账,药方众位太医也看了,绝无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受不了羞辱一般,“老臣为官多年,不说劳苦功高,起码兢兢业业,郡主莫要欺人太甚!”
他药开的隐秘,平时慈宁宫还会再往里面加入陈米作为药引,若是只看药方,太医们确实只会发出和刚刚一样的赞叹。
皇帝怒气正盛,朗声道,“拿!”
洛小然就坐在一边喝茶,好像看不到站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的太医一样。
很快,太医院就送来了取药记录,太医们凑过去一看,连连点头,“皇上,这上边并无药渣中的那味药材。”
刚刚说药渣有问题的老太医,吴太医一把捏住同僚的胳膊,小声训斥,“你是傻了不成,你看看慈宁宫取得药,和咱们适才看到的药方可无半点相同!”
小太医立马去看,一对照,还真是并无相同之处。
他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洛小然,小心翼翼的开口,“郡主,这个…这个药方是不是拿错了?”
“没拿错。”洛小然声音清亮,带着隐隐笑意,“给你们看的药方,正是给太后娘娘治病的药方,可那药渣,却是王太医开的药。”
她笑容越发迷人,带着嘲讽的迷人,“采莲,去把王太医的药方和药拿来。”
采莲很快回来,拿来一个药方还有一副没用过的药。
太医院包药都是有定例,拆开没拆开,一目了然。
几个太医对视一眼,纷纷上去查看,吴太医更迷惑了,“这幅方子虽然不如刚刚那个,可稳定病情,逐步改善,足够了。”
他甚至深思片刻,才行礼道,“皇上,若老臣是王院首,也只会选择后一幅,而非前者。”
他看皇帝并不大明白,细心解释,“前一幅看似巧妙,实则有些凶险,太后娘娘缠绵病榻,贵体虚弱,若执意下狠药猛药,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安生用药,慢慢调理。”
他不懂洛小然是何意,只说出自己的判断。
洛小然给他鼓了两下掌,这才笑道,“吴太医才是医者仁心,只可惜呀!天下不是所有大夫都和吴太医一般为病人着想。”
她声音越发冰冷,“不如吴太医问问王院首,在他开的那副药中加上陈米会是和效果?”
吴太医脸色大变。
他是经年的老太医了,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洛小然话中的含义。
陈米并不算入药,可陈米做药引,这副药的药性就变了,从醒神变作安神,从强身健体变成蚕食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