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好厉害!
在皇帝的连连追问下,吴太医只好实话实说,还叹了口气,“药就是如此,一步之差,千里之遥。”
王院首好似看到了希望,他愣了半晌,突然疯了似得跑去抢过药渣,放在鼻尖下面细细闻过,才一脸惊恐,大声哭喊,“皇上,有人要害老臣啊!”
皇上往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听他继续忽悠,“有什么冤屈,你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王院首沟壑纵横的脸上滚落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大雨滂沱,倒像是英雄迟暮,令人唏嘘。
“老臣自知多年行医,总有些人医无可医,可老臣行的正坐得端,那些不能医治之人,老臣确实无能为力,那些宵小嫉恨老臣,要害老臣背上谋杀太后的罪名,老臣不认,也认不起。”
皇帝点点头,“有道理。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不就是说你是被人冤枉的,有人知道你的药方之后,故意用陈米做引,想要害你,是吗?”
王院首点头,“那人一定略懂医理。”
陈米做引,偏僻又古怪,非经年老大夫不可知。
洛小然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只此还不够呢,知道陈米能坏事还不算,还要能接触到王院首的药方,接触到太后的饮食,还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太医都无法察觉,背后这人,绝对和太后亲近。”
她的笑容越发邪魅,“王院首,我说的对吧?”
王院首只能愣愣开口,“郡主说的都对。”
“那你直接说是我不就得了?”洛小然忍不住吐槽,“你说这么多,意思不就是太后娘娘身边得意第一人,通晓医理的我,就是在太后药中下药的罪魁祸首呗!”
王院首梗着脖子,“老臣并无那个意思,老臣只是觉得,郡主不能完全脱离干系,剩下的一切,还要请皇上定夺。”
皇上,“……”
头疼。
哎呀这个头,怎么能疼成这样呢!
老狐狸,到现在还在狡辩!
洛小然心中冷笑,实在是气不过这样的老狐狸,只怕他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可以让自己背锅,而他,则跟他的主子逍遥法外。
可惜呀!
计划如此周密,只可惜遇见了她洛小然。
她也不急,就静静的坐在一边,还饶有兴致的问王院首,“那请问院首大人,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而且我一直在家中养病,哪有时间过来这么做?”
王院首被噎了一下,才拱手冲皇上道,“这是大理寺卿的指责,老臣只是个年老体衰的太医,怕是不能应付郡主的责难了。”
他高声阔步,往前大跨三步,声音朗朗,却暗含屈辱与不甘,“老臣王貌余,年六十有五,不堪重用,自请归家,还望皇上成全!”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太医们慌了神,连皇上都有些发懵。
今天要是洛小然弄错了,冤枉了王院首,明天朝堂上就会有御史开喷,直指他处事不公,偏袒洛小然,残害老臣。
唯有洛小然,面上无一丝波澜,连意思意思拉一下的态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