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江云溪设想的一样,这些家伙完全不知道客气怎么写。倒是姜杰坤,这人还是谨慎了一些,见到其他人都狼吞虎咽了起来,他而已彻底地放飞了自我。
江云溪真的想要走远一点,卫裘一点点喝着酒,问江云溪:“你看起来胃口不好,你应该学一学你的朋友们。”
江云溪笑了笑,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的转越跨度有点大,卫裘看着江云溪,过了一会才说:“这个问题怎么说?”
江云溪耸肩:“就是你有什么打算,既然已经回来了是吧……或者说,皇帝现在有什么打算,你会不会还要去什么北凉东凉去当质子?”
卫裘摇头:“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这里,说这种话。而且,根本没有北凉东凉。”
“难道这边还有耳目?”江云溪眯眼,“这么些年没在京城,我的确是没有那么谨慎了,我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吧?”
卫裘摇头:“有问题圣上也不会怪你,毕竟你是他的亲外甥。”
江云溪皱眉,意思传达得十分清楚。这个亲舅舅江云溪自己都没有见过几面,除了小时候的逢年过节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他和她舅舅之间的交情,全是他娘拴起来的,所以那句‘亲外甥’绝对不会是皇上会考虑的事情,不够江云溪觉得自己不说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事。
江云溪看着卫裘:“你以后有没有打算?”
卫裘继续喝酒,酒永远是拉长谈话的最佳工具。他又过了一会才说:“打算自然是有的,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肯定,毕竟有这么些年自己并不是自己的。”
江云溪总是能若有若无地见到卫裘抓着酒杯残缺的手指,他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开,总觉得自己可以亲手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可以亲手对一个人做很残忍的事情,但是就是没办法好好地对待卫裘的残缺。
他看着那边的小花园,又看了看这里风卷残云的众人,对卫裘说:“我们下去说吧,在这里也不方便。”
卫裘也点头,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最好的场所。而且他不确定他可以随意的抒发自己的意见,至少在这个地方不行,或许跟着江云溪,和他说一些体己话,或许就不会传到皇帝或者太后的耳朵里面去。两个人都在控制他,一个是为了他好,一个是为了他不会威胁国家。无论是哪一个,卫裘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觉得,或许出去走走能够出一口气,这是比打一架更好的出气方式了。
他们一起向前走,江云溪发现四周都围着绿油油的福建茶,左右有紫色的七彩扶桑和带刺的海棠。最左边有红菊花和一列黄菊花,菊花叶上有细细的毛,红菊花中间有层黄色的花芯。菊花的旁边有一棵杜鹃,杜鹃的叶子上有层软刺,手摸上去感觉痒痒的。再往前走,就到了花园中心,花园中心是一个池塘,里面有一座假山,山上长出几棵富贵竹,山周围还有可爱的小鱼在温暖的阳光下,自由自在地游着。
这一架蔷薇,柔条披挂的枝叶上,缀满了圆润的花,芬芳呈媚气。脸盘小小,重叠的瓣,粉中透红,红里泛白,有的微微调些紫,说不好这是什么颜色,或许这就是蔷薇色。三五朵一簇,沉甸甸,热闹在枝头。本来开始变得腐朽破败的木栅栏,因了这一架蔷薇,有了一种庄重古朴的美。
在这个季节,这里的花园美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