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英国后,路韵言和恩恩被送到了曼彻斯特。
这次回去已然引起容恒的注意,暗绝又做不到放手,夜夙便不会再让他们母子待在夜的直属地盘。
这三年他时常待在繁城,生活在容恒的眼皮子底下,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放松对夜的警惕,却终是功亏一篑。
没办法,心陷了一块,便也只好认了。
倒不至于如暗绝一般执着痴迷,也不及容恒深情专一,但这一点柔软和妥协,便是他能给予这份单纯心动的回应。
夜夙静静地坐在温澜医院的顶层办公室,凝着外面不甚好的灰暗天空,深邃的瞳孔中一片幽深,却没有往昔随性。
偶有些柔意,在其间时隐时现。
让那份邪美,多了不曾有的真实和从容。
若是继续留在英国,才是真的没用,做便做了,发现自然也坦然面对。
他是夜的家主,退一步讲,是路韵言和恩恩的救命恩人,不需要将姿态放低。
只是那男人的怒火,有些不好承受。
容恒的到来,在夜夙的意料之中。
他依旧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双腿优雅淡然的交叠,脚时不时地点两下,看上去十分的悠然闲适,似乎没有受到身后人半点强大气势的影响。
漠然清寡。
“稀客,容先生倒是有两三年没来拜访夜某人了。”
夜夙背对着门口,面对着落地窗,眼睫微垂,唇角的弧度邪魅俊逸。
声音也甚是轻松愉悦,仿若是真的感慨容恒时隔这么久的第二次拜访,并无其他意思。
“的确是我的疏忽,忘了你一直很闲。”
男人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已是在微微收紧,周身的强大气场里,隐隐腾起一丝肃重杀意。
他依旧英俊逼人,眸光深邃,让人看不透半分情绪,半点心思。
只剩敬畏。
夜夙轻笑一声,左腿放下,轻点地面,两手扶着老板椅的两侧扶手,甚是随意却又十分迅速的转了过来。
正对上容恒高贵却又十分锐利冷然的凤眸。
他的笑越发的恣意。
容恒周身气息都弥漫上了不加掩饰的杀意,虽然神情没什么变化,但那眸子,里面暗藏的深意,吓人的紧。
夜夙淡淡的想着,虽心里活动丰富,但面上仍旧是没心没肺的笑。
看来是气的很了。
能忍着不发作,和他维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想来也是极限。
容恒现在到底是个优雅尊贵的男人,商场沉浮十余年,淡去了身上的军人凌厉霸道,便是贵气矜傲更多。
已然是不喜动手。
但却不代表他那可怕身手会退化。
夜夙懒惯了,再加上还是个医生,一双手多用来碰手术刀,做些精细活,自然也不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便说点正常话,不挑衅他了。
能不打,自是不打。
万一最后挂了彩,免不了被手下笑话,还有那些唧唧歪歪的老人们,必然也会拿他开刷。
“容先生说笑了,虽比不得你繁忙,但也称不上闲。”
夜夙摆了摆手,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盒烟,沿着桌子滑到了容恒的面前。
医院是禁烟场所,不过是在他的办公室,再加上对方又是容恒,自是可以为他破个例,尼古丁应该能稍微麻痹一下他愤怒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