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
轻慢随意的声音在客厅不显突兀,甚至还不及电影的声音响,但路韵言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还感觉到了这男人身上的一丝冷和不悦。
不禁有些莫名,她虽然的确没有听从他的医嘱,但也不至于让一向漠然的妖孽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不快。
她印象里,这人可不是会关心她身体的主。
困惑归困惑,她还是微启樱唇,给了个肯定回答。
“嗯。”
这之后,室内便是长久的沉寂,只余下电影里人物的声音。
“上一次是因为他,我才管了次闲事,救了你这么个麻烦。”
“这次,你是生是死,我不会再管。”
“可劲的作吧。”
夜夙唇角噙着的笑,邪魅恣意,却冷到了路韵言心底,她知道这男人是动了真怒。
虽有些莫名,但还是不会让他这般奚落自己。
怀孕与否,都是她的事情,身体也是她自己的,与他无关。
这火发的毫无道理。
“自然不敢再麻烦你,更不会死你在面前,让你违背医德。”
路韵言半靠在沙发上,神情冷然,隐隐带着些怒意和嘲讽。
虽然她也没在夜夙身上看到多少医德,但他好歹做着医生的本职,没有见死不救,更没有用手术刀杀过人。
有一说一,这点还是需要承认和尊重。
可不代表会理解刚刚他莫名其妙的火气。
“这样自然最好不过。”
男人心里似被万千丝絮拂过,燥痒难耐,隐隐还有些热。
若不是顾及着她怀孕,体质又不算佳,必是要将空调降到16°。
也不知道当初是哪家不开眼的装潢公司,买的什么牌子的破空调,根本没什么效果。
背靠着沙发,夜夙微垂眼帘,掩去了眸中少有的层层波澜。
他也是疯了,对这么个狠心无情的女人动了心。
世上比她好看,比她温柔可人的女子比比皆是,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
夜夙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重的怀疑。
甚至想要将自己批判的狗血喷头。
路韵言身材不及英国女子丰满窈窕,个子也矮,身子骨更不好,跟他说话没哪句不带刺。
偏偏还是死对头的女人。
明明就是缺点满满,除了知恩图报这一点,还值得嘉奖。
但有时候也很没有良心,就好比刚刚,被他怼了,就要加倍呛回来。
想着,夜夙眸中的波澜,已经有了要变成惊涛骇浪的趋势。
门铃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戒备和凝肃。
同时站起身,向门口走,路韵言的手缓缓伸进了口袋,攥住了枪。
夜夙从猫眼里向外张望了一眼,还不等贴着门的女子看清他的神情,这人已是将门打开。
女子下意识地举着枪,对准了半个身子刚踏进屋子的男人。
小脸上的神情是少有的冷然和杀意。
却在看清那人的容颜后,渐渐淡去,半晌眸中只余下些惊愕,隐带些无措。
她以为容恒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栋别墅,可这男人还真的造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