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恩恩带走,从今天起,他只是我的儿子,和容恒没有半点关系。”
“恩恩,乖乖和舅舅,舅妈回去,不然以后妈妈天天给你做早餐。”
路韵言唇角噙起一抹轻嘲的弧度,声音在风中轻柔动听,竟是带着些笑意和威胁。
“妈妈,恩恩以后再也不说你做的难吃了。”
“你下来恩恩就和舅舅走。”
“我不稀罕爸爸,妈妈你不用担心,你不喜欢他,我以后都不提,更不会见。”
恩恩早已收回了落在容恒俊脸上的视线,他一个劲的在他的怀里挣扎,想要下来,妈妈的态度很明显,不喜欢爸爸,也不要他。
那他也不要,反正记忆里从来都没有他,无所谓。
至多便是偶尔羡慕羡慕别的同学有爸妈一起接,而他只有妈妈,偶尔还会变成Cherry阿姨和舅舅他们。
没关系的。
容恒听着孩子还有路韵言的话,只觉得心很冷,也很痛。
他们都不稀罕他,如今都要将他推远吗?
明明她已经爱上了他,是他,因着猜疑和试探,将她推远。
男人的脸上再没了过去的半分冷锐,更多的是一份苦涩和悲伤,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颓然。
他自诩了解,却不过是对她不够信任。
还不等路韵言再说什么,便被身后传来的突兀熟悉的声音打断。
“言言。”
她的眸,猝然间瞪大,终是翻涌起阵阵无法平息的波澜。
路擎琛被姜媛和路姜睿搀扶着,走到了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越显苍老的脸上只有无尽的疼痛,眸中却满是宠溺温和。
“言言,爸爸醒了。”
“我梦到你妈妈了,她不停地跟我说让我照顾好你,她说你很辛苦,求我快点醒来。”
“对不起,是爸爸自私,想多看她一会,让你一个人痛苦了这么久。”
“言言,你妈妈临终前只求我一件事,就是护你一生平安。”
“你承载了她全部的爱和希望,路曦之前说的那些事,其实是真的。那年你生了重病,是她不管不顾抱着你在冰天雪地里求医。”
“她不熟悉繁城,不认识路,几乎身无分文,又求不到任何人的帮助。”
“把你送到医院后,她去部队找我,却在路上被人......”
路擎琛说到这,眸中便是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的确是那时的他无用,没能保护好深爱的妻子,让她遭遇非人的折辱。
路韵言因着他刚刚的话,摇摇欲坠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清润的眸中只余下一片漆黑。
原来,竟是真的,妈妈被人欺辱,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十多年前关于母亲的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那疼痛又一次真实的侵袭她的四肢百骸。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漠,可终究不足以麻痹那道伤疤。
“她很想自尽,可是想到你还躺在医院等着她回去,便爬了起来,穿着破败的衣服,不管别人的指点,又走了半夜。”
“你应该比任何人清楚,你妈妈的柔弱,可因为你的眼泪她选择活下去。”
“你是她的希望,为了你她努力变得坚强。”
“你妈妈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哪怕死了也在守护着你,所以才托梦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