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让梁王安心离开京城的唯一砝码,确实是不能死的。
万一死了,梁王知道了,怕也不会再受爷的牵制,会从梁州回京城。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一眼尚站在书桌后的元谨。
元谨目色无波澜,只隔了半会才漠然:“更衣,去一趟翩然苑。”
……
翩然苑。
闺卧内,步依慈倚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脸雪白一片,唇瓣干枯,长发也未梳,披散在胸前肩后。
身边的丫鬟冬梅是翩然苑的下人,负责照顾步依慈起居的,此刻蹲在床侧正端着一碗粥,苦苦哀求着:“姑娘,你少说也喝两口粥吧,这都三日没进食了……”
“只要王爷肯见我,我自然会进食。”步依慈虚弱开口,说着,偏过脸,看都不看一眼那碗粥。
游云居的人只怕都以为她攀上了高枝,被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爷给相中了,才脱离苦海。
实际上呢?
自打被平邑王接出游云居后,她就一直被安排住在这里。
说安排还算好听,说得难听,就是软禁。
派几个亲卫维在翩然苑四周,不让她出去。
平邑王也从没来看过她一眼。
她当然也清楚,平邑王把自己接出游云居,并不是真的看上自己。
应该是因为自己爹爹当年的那笔贪污案。
不管怎样,她总不能一直被丢在这里虚耗青春。
所以,她一定要见着平邑王,有些事得问个明白。
冬梅无奈叹了口气,正这时,门口走进来个年龄稍小的丫鬟,也是翩然苑里的下人:
“姑娘,平邑王来了!”
步依慈脸色一动,继而浮上惊喜,看来绝食还是有用的,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下床:
“你们让平邑王稍等片刻再进来,我这会儿样子不好见人,怕是会污了平邑王的视听,先换身衣服梳梳妆……”
那小丫鬟却迟疑了一下:“姑娘,平邑王说男女有别,他不进您卧房了,就在兰雅厅等您,您有什么话,过去跟他说就行了。还有,平邑王让您也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换套衣服就行,毕竟也不是……来看您唱歌跳舞的。”
步依慈脸色一僵,苍白的脸上浮出几分略有些尴尬的红晕,随即才咬咬唇,下了床:“冬梅,把稀粥先拿过来。”
不吃不喝三日,手脚力气虚得很,怕是会在平邑王面前失态,总得吃一点垫垫肚子,提一提精神。
……
兰雅厅内,元谨刚喝了半盏茶,就看见步依慈一身雪白素服在冬梅的搀扶下弱柳扶风地走了进来。
一进来,步依慈就给他行了礼:“参见平邑王……”话音还未落,身子便一个颤抖,险些往前面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