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鸭想想,说:“还真没什么不好。”
秦宇诺开心地笑起来。
片刻,大鸭又不禁叹息:“只不过,老这样也不是办法。”
秦宇诺不解地问:“怎么不是办法?”
于是,大鸭照实说:“我觉得吧,我们现在除了圆房之外,该有的都有了。论夫妻,谁还比我们更夫唱妇随?要不,你就别拧了,咱就把那缺的一块儿补上吧。赶明儿你给我生个大胖儿子,不是更好?”
秦宇诺不语。
大鸭捏捏她的小鼻子,笑道:“放心,知道你有仪式感。哪能这么稀里糊涂就逼你圆房。赶明儿我一切布置好了,八抬大轿来抬你,可以不?嗯?”
秦宇诺还是不说话。
诚然,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但一涉及男女之事,她又有点茫然。风花雪月,金风玉露,她总觉得自己与大鸭之间,距离这些事物,还有些距离。
片刻,大鸭抚抚她的刘海,温和地说:“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忙活呢!”
说着,就兀自闭上眼。
秦宇诺听大鸭最后那句话,听出空落的意味,心里便更空落,却又不知何解,只能跟着闭上眼。
平静无波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有一天二人上街。途径一家酒楼,酒肉的香味从窗口飘出,大鸭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秦宇诺愣了一下,便听见大鸭肚子里的嘀咕声,以及压抑在喉咙口的口水声。
秦宇诺猛地悟出什么,愧疚感油然而生。
秦宇诺从小挨饿惯了,能有菜有饭地吃饱,就会心满意足。至于大鱼大肉,吃得丰富精妙,那都是后话。她自己这样,也就当大鸭跟她一样。其实这么长时间的青菜豆腐,大鸭是受委屈了。大鸭藏着一肚子的青菜豆腐和对大鱼大肉的祈盼,每天还要去卖苦力,大鸭真的受委屈了。
秦宇诺说:“望舒哥哥,我……”
大鸭看看那酒楼窗口,突然露出做错事的神情,小声说:“其实我也不是非吃不可。你做的小青菜也挺好吃的。只是……只是吧,过两天就是我的生日……”
秦宇诺“呀”地惊叫起来,惹得周围人一回头。
秦宇诺不仅忽略了大鸭的胃口,还忽略了大鸭的生日。是人就有生日,大鸭自然也有生日。秦宇诺真忍不住扇自己一耳光。自己实在太大意了。
但,就在下一刻,秦宇诺犯了难。
她挠挠头,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子,开始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数来数去,数了好几遍,终于抬头,满脸歉意地看着大鸭,小声说:“望舒哥哥,你看这……马上要付房租,还有,天寒了,你要添棉衣,家里也要添被褥,你看这……”
大鸭也挠挠头,靠近一步,突然一压声音,显出几丝神秘:“小黄雀儿,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秦宇诺一惊,急问:“怎么不是办法?”
大鸭如实说道:“这样下去,连顿肉都吃不起。我不吃肉倒不要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咱俩圆房生娃的可能性,对不?有了娃娃,娃娃想吃肉,你能跟他说不吃?”
这话对秦宇诺来说,真如醍醐灌顶。
大鸭说得何尝不是真理。虽然她暂时还不想嫁,不想生娃。但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细细一想,这可能性貌似还不小。
吃饭要钱,住房要钱,添衣添被要钱,养娃要钱。
秦宇诺从前是一无所有,没机会花钱,后来是富贵滔天,要啥有啥,总是处于极端,反而失去了钱的概念。现在回归寻常人家生活,柴米油盐,终于有了感悟——钱,真的不够用啊!
并且,钱真的好重要啊!
大鸭仔细观察她的神色,突然说:“所以,光靠我卖苦力,真不是长久之计。依我看,你也该做点事情。”
秦宇诺为难地说:“我能做什么呢?”
大鸭立刻一拍大腿,爽快道:“坐诊啊!你不是学了一身医术?坐诊啊!当大夫还怕来不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