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平明。
申申努力回想也不记得自己如何从客厅回到卧房。
阿宽的家是甄芒家十倍大,她躺的这铺炕铺就松软弹性的浅红凤尾褥子,盖之衾与其同色同花纹,只是前者棉线面料,后者蚕丝,蓬松透气。
绕是如此舒服的不凉不热的炕,申申宿醉之后也休息的极不安稳,加之她又梦到行刑现场。
迷迷瞪瞪,不知天几何时。
眼下初秋,天明在卯时前后,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
骄人掩唇轻哈气,双足垂地趿绣鞋。
申申的鼻子特别好使,不管任何味道,一点点都能闻出来。
昨夜仿佛嗅得酒香和汗臭混合的怪味,本已作呕,奈何瞌睡虫打扰顷刻即至脑后抛弃。
此刻,申申闻到的是实实在在的饭菜香,将出锅还未出锅的那种,想吃还不能吃,吃不得还惦记。
昨晚上,她不胜酒力,后来他们聊天说了什么,阿宽是什么身份,申申一个字也没听清,今儿这一大早,更是直接过滤掉了。
不过,闻着海鲜味和肉味,甜点味,就猜得到,早餐也如此讲究,身份铁定不一般。
而且,他喊“玟玉。”
似乎,是沈玟玉的长辈?
她要去问问沈玟玉。
尽管并不知晓,沈玟玉住在哪个房间,不过出门右转,几步之路,便听得呼噜声一声接一声,仿佛在喝大米粥。
他这是喝了多少,不过,他这般放松,对这里甚是放心。
可申申内心却越大惶恐不安。
不知,这位朋友,是不是,也会如玉晨一般?
“沈姑娘!”
申申一回头,喊她之人正是阿宽。
阿宽浅浅一笑:“昨天,玟玉未说的全小生名姓,小生姓关,名两字得宽。”
“关,得宽。”申申念完了想,这是什么名字?管得宽?
阿宽不禁笑道:“小生一见姑娘这番表情,便知你心中所想。小生乃一无名无姓之人,修炼时,我爱管不平事,管的宽这个外号便流传出去,尊师赐我关姓,得宽意为见识远大,路途宽阔。”
申申略略点头:“原来如此。那,沈玟玉这名字,有什么来历,是何用意?”
“咦?难道,玟玉连此等重要之事也不曾与你说过?”
“我们相识,不过数日。”
阿宽惊叹不已:“不过数日?沈姑娘你简直比神女还神。万年老枯木,只待萌绿芽。”
“不不不,关公子,你误会了,我和沈玟玉绝不是此关系。”
小姑娘,脸皮薄,阿宽也没再多问,关于沈玟玉名字,他让申申自己问。
“沈姑娘先去靧面,淘米水是两次之后的,待你归来,早饭自然可以享用。”
“淘米水在哪?”
“出门向东走到后院,有洗脸房。”阿宽小声说:“淘米水我给你留的,快去吧,别让那帮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