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二重堂,才见吴晓峰坐在堂前的一张椅子里,正在仰头看雨似的,一脸落寞。
见他来了,吴晓峰眼中透出一丝亮色,笑问:“哥哥怎么来了?”
徐峰低头,见他比五年前仿佛也没怎么长高似的,便把伞放在门外,道:“你府里的人呢,怎么比先前我来时候更少了?”
吴晓峰低头一笑:“还有一个贴身小厮不肯走,其他的…我怕连累他们,便都打发了。”
徐峰道:“这话怎么说?”
吴晓峰请他入内,说道:“哥哥,我其实也懂得,知县大人并不是真的放我们回来,是不是?他如此做,不过是想让我们当诱饵罢了…如今洪志博已经死了,接下来轮到的自然是我了。我又何必牵连别的人呢。”
徐峰喉头一动:“大人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早点捉到真凶罢了。”
吴晓峰道:“嗯…是我多想了,哥哥也想早点捉到真凶是不是?”
徐峰点头,走到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
吴晓峰道:“可是现在已经死了五个人,连真凶是人是鬼都还不知道呢。又该怎么办?”他仰头看着徐峰,仿佛盼着他回答。
徐峰无法回答,半晌,才道:“晓峰,当初在树林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发生?”
吴晓峰呆了呆:“哥哥指的是什么?”
徐峰垂头,继而道:“就是…洪志博跟你仿佛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吴晓峰神色一晃:“还有什么…会瞒着哥哥的?”
徐峰道:“当真没有?”
吴晓峰转开头去,并不回答。
徐峰道:“先前,我问过前去洪府的你府上那家丁,他说,你命他去洪府,递了一封信给洪志博。”
吴晓峰垂首,眼睫轻眨。
徐峰盯着他:“信上写得是什么?洪志博素来多心狐疑,且仲平又死在前头,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就赶来你府内。”
吴晓峰低低道:“哥哥莫非是在怀疑我么?可是洪志博离开我府里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又跟我何干?”
徐峰道:“我不知道。”
直觉告诉他,洪志博的死跟吴晓峰一定有牵连,但他跟齐铭顾瑾言一样,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其中那一丝关窍,到底是什么。
吴晓峰轻笑两声:“哥哥,这凶手真是能耐,连哥哥你这样万事不关心的人,竟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又或许,是因为你去了县衙当差的缘故,所以看谁也觉着可疑?”
徐峰拧眉,吴晓峰却又笑说:“我很久没有跟哥哥喝过酒了,今日你来的正是时候,我陪你喝两杯可好?毕竟,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再跟哥哥喝酒了。”
徐峰才要点头,忽地打量着他:“晓峰,你可知道那凶手的打扮?”
吴晓峰道:“自然知道,外头都传遍了。”
徐峰道:“其实,我见过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