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是秘书省正监,也就是张九龄的上官。大唐的秘书省就是国家图书馆,贺知章是从三品的馆长,张九龄是从四品的副馆长,都是属于位高清贵的官职。
按说这图书馆的馆长是个清闲的职位,无非就是带着手下的副馆长,还有那些郎官们管理好那些经史子集就行了。可这贺知章不同,平日里很少来秘书省,倒是经常去圣人那里。
早在张说得势的时候,张九龄就知道这贺知章是干什么的,也知道贺知章就是站在张说身后的那人。
后来张说被宇文融干翻,眼看性命不保的时候,贺知章轻飘飘的一句“张说,无忧也”,张九龄就十分震惊的看到,张说不但性命无忧,最后官秩和爵位竟然也没受到影响。
带着真是惊煞天人般的震惊感,张九龄踏上了被贬之路。
就在上午自己与贺知章见圣人之前,贺知章不但说起了李泌,还又说道:“此子目若秋水,日后定为卿相。”
通过当年张说一事,张九龄对贺知章的话深信不疑。可想到贺知章只是名义上的秘书省正监,其实背后做的是让人触目惊心的事,张九龄便对他是又敬又怕。
怕也没用,该见还得见,不然,这张九龄心里能郁闷死。可没想到的是,从书院出来,一路急跑到了贺知章府外,贺府的家仆说,家主不在。
张九龄抬头看看天,天色灰沉,一副欲要下雪的样子,就在心里想着这天色贺监能去哪里?
无奈,张九龄只好闷闷不乐的回家了。
其实,就在张九龄站在书院门口外时,贺知章就在这书院里,正和李泌坐在书院暖融融的茶室里,一边品着李泌精心熬煮的书院茶,一边轻松愉快的聊天呢。
两人今日聊得话题很深,却都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尽量把那些话往轻里说。
“小友,裴张二人,你更喜欢谁?”
“老友,这两人我都喜欢。”
贺知章笑了笑,说道:“若是这二人最后都随了你的意,你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李泌灿然一笑,给他斟满了茶杯,说道:“老友,这后果是什么,我自然知道。这也是今日你来此的缘由吧?”
“无事不登书院门。哈哈哈哈------”贺知章笑着捋了捋那把美髯。
李泌也笑了。贺知章笑过后,说道:“小友倒是有眼光,我也看好了这二人。”
李泌眨眨眼,笑道:“那这裴耀卿------”
贺知章一挥手,说道:“宋璟看中的人,自然不会错。”
李泌又道:“张九龄------”
“张九龄归我,你千万不要伸手。”
“今日没空。”
贺知章一听又笑了起来。这时,李泌伸出一只手去,贺知章就在那只手上拍了一下,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同时说道:“善!”
而这个时候,张九龄骑在马上,瘦弱的身躯裹在锦袍里,顶着凛冽的寒风,正带着那名随从往城南的贺知章家里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