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们是真的慌了,那些权贵人家开的粮肆里,粮价已是三百文。而自家这边把商量好的三百五十文降到了三百二十文后,显然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
而最让他们惊恐不安的是,他们刚刚得到消息,就在城门关闭之前,数十辆马车连夜出城,马车上拉的都是铺桥用的厚木板。
原先得知铺桥的木板不够用了,他们还高兴了一阵子。甚至有粮商找到那些木匠作坊,要把那里的厚木坂都卖了下来。结果,那些作坊的掌柜们说,这些木板早已被书院预定了。
粮商想出高价,木匠作坊的掌柜的便说道:“信誉,信誉你懂不懂?我若是失信,以后谁还会来照顾我的生意?”
自知这一阵信誉不太好的这位粮商,听了这话后便面带羞色的离开了。
得知铺桥面的木板已经运出后,粮商们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此时,他们只有伤心的份了。
“这李泌,难不成要逼死我等吗?”一名粮商朝着阴暗的夜空吼道。
可接着,他就听到自家的院门被敲响了。
坊门已是关闭,这时候来的定然就是里坊里的邻居。这粮商让家人去开门,院门打开后,他看见进来这人竟然是与自己相识的贺生。
“贺兄,你怎来了?”那粮商迎上去问道。
贺生笑了笑,说道:“我在这院外,就听到你喊得那话了。”
这粮商春天的时候,曾把贺知章家里的存粮高价收了一些。有了这件事垫底,他自觉和贺生还是有点交情的。
于是,他说道:“贺兄,这书院的李泌到底要做什么?好端端的去造了那么一座桥,让我等简直没了活路。”
贺生还是笑吟吟的样子,说道:“自古以来,修路架桥都是善事,都是给人行方便的善事。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没了活路呢?难不成,你是那恶人?只有这恶人才不喜欢与人行方便之事。”
那粮商满脸堆笑,说道:“贺兄言重了,我怎么会是那恶人呢。”
贺生还是一副笑模样的说道:“既然不是恶人,怎么会说出李泌逼死你等的话?”
这粮商怔了一下,这时候,他再看贺生那张脸,突然之间已是没了笑模样,而是变得阴深深的了。
粮商心里一紧,赶紧说道:“贺少监莫要怪罪在下,实在是这粮价已是跌的不像个样子了,在下心里着急,这才口出不逊的。”
自古以来,这行商的都怕官。贺生到底是个什么官,这粮商也不知道。不过,贺知章被人们称为“贺监”,这贺生也就成了“贺少监”。
看到这粮商脸上已是现出惧意,贺生便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说道:“我和你开个玩笑,你何以怕成这个样子。”
开玩笑?只看你刚才那样子,鬼才信你是开玩笑呢。
粮商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做出一副轻松下来的样子说道:“原来贺少监是和在下开玩笑啊。”
贺生道:“你以为呢?我会因为你出言不逊治你的罪吗?”
粮商想想也是,这李泌又不是什么贵人,背后说他几句这贺生还能把自己吃了吗?
“我且问你,今年春上你去我家收的那粮食可是一百六十文吗?”
“是啊,这价钱已是比时价高了十文。若不是看在贺监的面子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