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多势众,但也不能真的得靠着牺牲将士,和他们肉搏拼杀啊。
以至于,过了近三个月,四族联军都还在牧桓山踌躇不前。
牧族人善战善避,且战且退,地利人和都被他们尽占了,除非能拿下牧族人下一座城池,否则便只能一直驻守牧族边防。
可牧族边境这地势,实在让人无从下手。
牧族人虽不善谋,但却很好的利用了这片平原所构建的天然边防。
看似无防,实则密不透风。
若不是牧族人不擅长攻城略地,各族的地势也不适合他们居住,还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日近黄昏——
四族主帅分坐在沙盘桌四面,加必乌赖用手肘撑在扶手上,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俊美的脸上写上了焦虑。
剑眉微微皱起道:“一个月了,还停留在牧桓山,四十五万大军每日所需的粮草数量之多,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他们耗死。”
“近日来,各种方法都用尽了,还是久攻不下,诸位可有什么办法?”骁云湛沉声道。
前半个月,四族联军仗着人多势众,堂而皇之的正面出击,本想以骑兵打败牧族最骄傲的骑兵部队,好在第一战便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但他们失算了,牧族人狡诈,打不过就往后撤,也不顾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若是乘胜追击,他们便会沿途设伏,将各族将士们引入流沙中,或是挑衅耍玩,却不与之动手。
若是不追,他们便能全身而退,简直就像泥鳅一样,抓也抓不住。
后半个月,他们尝试排兵布阵,但牧族人一见己方不占优势,便避而不战。
仗着地理优势,一直和联军打拉扯战,耗得他们没办法,只得撤兵后退。
他们也曾打到城下过,但苦战多时,到了城下以后,将士们多半都已经露出疲态。
加上牧族的城池建造,都是易守难攻,简直是无从下手。
故而,自从他们进入牧族边境牧桓山以后,便再没有捷报传来过。
萧弈靠在椅背上,平静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牧族地形图。
白色战袍不染一丝尘埃,配上他温润如玉的气质,虽然没有寻常将军的那般阳刚之气,但却有另一番说不出的美感,就如同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本帅仔细研究了牧族地形已有多日,有一些看法,想与各位探讨。”他合起地形图,抬头开口道:“本帅认为,对牧族,不宜强攻,只宜智取。”
话音刚落,三人皆看向萧弈,却只有凛风吟连忙发问道:“如何智取?”
骁云湛、萧弈、加必乌赖这三人都是做太子的人,要说心机谋略怎么可能没有?
骁云湛寡言少语的性子、阴柔姣美的面容以及一头银白的头发,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种心机深沉、琢磨不透之人。
萧弈虽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但更是运筹帷幄、善于权衡。
至于加必乌赖,凛风吟和加必乌赖是在战场上交过手的,自然知道他有多么能谋善变。
所以,凛风吟正直阳光的少年将军模样,在这三人面前,便略微显得有些稚嫩了。
闻言,加必乌赖与骁云湛也看向了萧弈,但并没有说什么。
只听他缓缓道:“这几个月来,无论是直面强攻还是排兵布阵,我方都试过了,牧族人本就善战,又能趋利避害的避战。所以,无论在牧桓山平原上我们赢多少次,只要一日拿不下牧族边城,也是寸步难移。”
“为今之计,只有攻城,牧族人善战,但不善谋,皆以勇猛取胜。若能使巧计从内部攻城,只要踏入牧族境内,脱离了这片大平原,才能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骁云湛沉思片刻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但如今双方交战,牧族必然戒备森严,该如何进城呢?”
此话一出,帐内皆是沉默。
众人心知肚明,此计纵然可行,但难就难在,不知该如何实施。
牧族的边城都是商贩居多,用来交易货物商品的。
若是在平日,城门大开,畅通无阻。
但如今这样的情形,四族联军攻打牧族,五族同时参战。
自然是城门紧闭、防守严密的,密不透风得蚊子都飞不进去一只,何况是大规模的人呢?
一时间,新的难题又出现了,加必乌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四十五万的大军,每日所需的粮草简直难以估计。
若是能胜,起码还有战利补给,但如今僵持不下,若迟迟没有解决办法。
总会被牧族耗得退军,这又成为如今众人心中一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