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岫闻声,心内大惊。
她曾设想过白飞鹄来的情形,却不曾料到最快知她在此的为钱家三姑娘,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其。
又听小女郎在外追问。
“你是何人,为甚敲我姐姐的门,她不愿见你。”
“你走,坏人。”
“我不是坏人,是你姐姐的朋友,她如今若有甚需我做的,尽管吩咐。”
说着,钱婳又对房内喊了句,“红姑娘,你若不愿见我,那隔着门说话。”
“你可知自你走后,鹄少爷他吃了多少苦,每日于城内苦苦打听你的消息,几乎将北市翻了遍。”
“外人瞧在眼中亦不忍的。”
“你们若有误会,不如说清了。”
“红姑娘,你听见我说的了么?”
她岂能不知。
跑回去瞧了他数回,外人尚觉他辛苦,她怎会是那等狠心之,可到头来终究要分开,不如早些痛下决心了。
门外的人仍劝。
“红姑娘,御街白府那边的鹤少爷与兰家苘姑娘,前些日曾托我打听你,你瞧他们皆知鹄少爷对你的心意。”
“你若再不回话,我可要至北市请鹄少爷来了。”
他大哥与准大嫂么?
那准大嫂原为他当年心动之人,她不曾嫉恨过的,只觉他有些可怜,多年不遂意又着实辛苦的。
有些快乐非金银可予。
等等,钱家三姑娘说甚,莫非以此威胁她,她又有何不敢露面的,不过为瞒他,需开口求人了。
“三姑娘,近来可好?”
门开的有些忽然,钱婳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许久,她有些不信,若非眉眼与声音为旧日所熟悉,差点以为认错了。
神情疲惫,身量瘦削,微隆的腹部。
白飞鹄这混蛋,怎可这般待这弱女子,尤其怀了他的孩子,对,她确定这女人不会做任何对不起那浪荡男人的事情。
“红姑娘,你……”
钱婳说着有些哽咽,红姑娘虽出身微寒,可由北市结识之后,她不能见其吃过什么苦,尤其如今更需百般疼爱。
红岫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脸,又道:“奴这颜色丑陋,莫吓着三姑娘了。”
钱婳摇头,同为女人,她心疼了。
“可否容我进去坐会,与你聊聊。”
“快请。”
红岫退开了些,又对唤她姐姐的小女郎说道:“姐姐的朋友来了,劳烦你拿些瓜果来待客。”
小女郎有些不放心,又看了钱婳一会。
钱婳道:“听你姐姐的话。”
等房内只她们两,红岫又提昨日之事,问钱婳与肖易可曾来此?
既见了面,钱婳觉的无需再瞒红岫。
“昨日为余郎君与妞妞,妞妞她凑巧听糕点铺的伙计提及这户人家,于是随了来。”
“瞧我这脑袋,你不认识妞妞的,她原为钱府的丫鬟,如今宿于钱家旧宅,余郎君乃其定婚夫,两人甚配。”
红岫不关心这些,只问了句,“三姑娘,你可否告知奴,前来与糕点之人,确为他派来的么?”
钱婳回道:“他应不知,肖易今日陪我来的,只求确认那小女郎口中的姐姐为何人的。”
肖家二少爷亦来了?
红岫看向容貌更胜昔日的钱婳,以恳求的语调开了口,“三姑娘,你们夫妻可否当今日不知奴在此?”
钱婳不解,“为何?”
“我知红姑娘你与那些女人不同,说心里话,鹄少爷他配不上你,可你如今非一人,需靠男人的。”
“更何况,这原为他应做的。”
“三姑娘,有些话说不清,”红岫起身,又向钱婳施了礼,“奴去意已决,只待这孩子生下来,再不会见他了。”
“你这折煞我,”钱婳赶紧搀红岫过去歇着,边走边道,“说甚糊涂话,虽不那男人如何伤了你的心,可今日你遇了我,放心,我夫妻助你。”
“不怪他,奴原要回扬州,偏巧有身孕了。”